吕夕觉得聊清大概就像人类的小孩子时期，很聪明，教什么都一学就会，所以他得尽量不教歪。

  聊清低头认真的打字：[没有学电视上，我是说真的。]

  吕夕不以为然，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他觉得正常水平的聊清绝对不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吕夕依旧把手递给他，但是聊清迟迟不吸血，吕夕说：“你干嘛啊师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

  聊清看着他不再打字，吕夕以为他在闹脾气，就说：“你闹脾气，我也不会哄人。”

  吕夕说着已经进房间看剧本了，他坐在地板上把房间的灯关闭，在黑暗中找韩洋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的房门被聊清开了条缝隙，客厅里温暖的光瞬间照在他的眼睛，一刹那他稍微找到了丝灵感，这个时候聊清探出了个脑袋，他灵感又没了，吕夕说：“师哥我在练习表演呢，你别打扰我。”他瞥了眼聊清，“是不是想明白了，要吃血？”

  聊清在门口逆着光，黑暗中一双灰色的眼睛看着他，吕夕穆然又起了鸡皮疙瘩。

  “你怎么…….”

  吕夕刚想说话，就看见聊清走过来拿起他的右手，在他的食指轻轻咬了一口。

  “嘶。”很久没有被咬的吕夕稍微有了一丁点的疼，他看见聊清单膝跪在他身旁，轻轻的舔他的指尖。

  这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聊清的注意力仿佛不再被血吸引，他的眼睛更专注吕夕，吕夕感觉到他在看自己，但是没有开灯的房间，客厅里洒照进来的光被聊清掩盖住，并不能清晰的看清他眼睛的情绪。

  但是一只尸傀能有什么情绪？

  吕夕喃喃地问他：“那天你为什么要咬我？”

  聊清动作一顿，将他的伤口舔合闭，突然发出了一个类似于“嗯”的语气词，吕夕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开口说话。

  但是聊清低头拿出手机打字。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吕夕收到这条微信，心情有点儿复杂：“我之前炼的尸傀都不太喜欢我在一旁晃悠。”

  尸傀本能的知道自己是主人的工具，随时随地战斗，随时随地可能会死，一般不喜欢和主人有多亲近，跟着主人也不过是职责所在。

  聊清：[？主人不止我一只尸傀吗？有多少？在哪里？]

  吕夕感觉到屋子里突然有点冷，他看了眼聊清，发现聊清低着头看手机，不知是何表情，吕夕从来没有被自家尸傀问过这种问题，聊清是头一个。

  吕夕说：“二十几只吧，记不太清楚了，差不多都死了。”

  聊清这一瞬间怔住了，他不知道原来吕夕有过怎么多像他这样的尸傀，而他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聊清不知道自己是第二十一只还是二十二只，也许是二十九只，是吕夕模糊不定的数目其中之一，吕夕说“记不清了”，也许有一天吕夕也会记不清自己，只模糊的记得是二十几只其中之一。

  得到这个结论的聊清心情瞬间低落，如果说吕夕的那些尸傀还活着，他还可以想办法杀掉，但是他们都死了，变成了一个过去的记忆或是数目，这突然让聊清蓦地冒出一股寒意。

  也许有一天这也是他的下场，接着吕夕会有新的尸傀。

  他在黑暗里看着吕夕，他的眼睛美丽又危险，像是荒野之上狩猎的凶兽，冷静又安静的凝视着猎物。

  吕夕无知无觉地笑道：“不过师哥，你是我最强的一只尸傀，你和他们不一样。”他收起了笑容，眼睛看着聊清，“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嗯。”聊清说出了唯一一个能够发音的词语。

  吕夕不由得又愣了愣，聊清发出这个单音节的时候总让吕夕误以为他能够开口说话了。

  聊清因为他的话心情稍微变好了点儿。

  但是。

  我并不想仅仅成为和他们不一样的尸傀，不仅仅是稍微的特殊，我要成为唯一。

  所有人和物都不能取代的存在。

  所以不能轻易死掉，死掉的话就和那些尸傀没什么区别了，而没心没肺喜新厌旧的主人，会把他变成一个不怎么记得的数字，接着会找新的尸傀替代。

  吕夕琢磨了一下，依旧觉得不对劲：“所以说，你以为我不要你了，和你咬我有什么关系吗？这就是你反噬你主人的理由？”

  [我想稍微惩罚一下主人，让主人不敢再丢下我]

  “大胆！”吕夕有点炸毛，变得凶起来了，“惩罚我！你好大的胆子，反了你了！”

  [我错了。]聊清低头打字，他突然又抬头看着吕夕的脸，[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主人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