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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媚第6节(2 / 2)


  “我瞅瞅。”

  宋思锐不由分说,轻解绷带。

  十指伤口愈合后的红肿未,薄薄涂了一层白色膏药,

  “疼不?”宋思锐忧心忡忡,“这药易留疤。我得给你重新再配。”

  他边说边触摸她的脉搏,狐惑渐变作怒色。

  有一瞬间,他的心疼不言而喻,表露无遗。

  林昀熹抢过纱布,草草缠上,泪痕未干的脸蛋挂着恳切。

  “三公子……我昔时无知,犯过不少错,闯下各种祸……但我向您保证,往后必定洗心涤虑!您且当我是府上的乐师就好!”

  宋思锐搓揉额角,沮丧如碰上生平未遇的难题,惊、怒、恨、怨、怜、悔反覆变幻。

  逐渐冷静下来,他眸光复杂,“我吓到你了?”

  林昀熹咬唇不语,暗忖:不是“吓到”,是“吓死”好吧?

  宋思锐以试探口吻问:“林伯父北行前,可曾与你交谈过?”

  林昀熹如实回答:“我生了大病,额……十日前才醒,很多事记不得了,没想起是否与双亲作别。”

  “十日前?”他如释重负,又忿忿不平,“可那首《定风波》,你唱得一字不差。”

  “我搞不清从何学来……”

  “不是学,是你自己写的。那时你琢磨数日,嫌拗口,悄悄让我改过几个字眼……哎,说了你也没印象!”

  “我?我换什么人间?”

  宋思锐知她不信,苦笑转移话题:“还没用膳吧?去我院里,可好?”

  “我不饿。”

  可惜话刚出口,肚子不争气地“咕”一声。

  柔和月光下,宋思锐笑颜舒展,如暖玉生光。

  “别怕,我绝无恶意。我会助你回想过往,在此期间,你只需铭记一事——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信我。”

  林昀熹难辨真假,唯有勉强笑了笑。

  宋思锐除下大氅裹住她。

  “这是父王的书阁,正逢他老人家去了行宫。未经允许,守卫不可擅进,暂无人扰,”他指向曲水环绕的六角亭,“你到那边坐着稍等,我去拿吃的,吃饱了再谈。”

  说罢,他用无声无息跃出院墙。

  林昀熹想逃跑,终归因饿得没力气、不认路等缘由止住念头。

  况且,要是有人发觉她藏于晋王的禁地,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不多时,宋思锐悄然折返,手上端着一只漆红木托盘:“从厨房顺的,咱们将就着填填肚子。”

  林昀熹闻到香气,顾不上客套,助他摆放、揭盖子。

  精致白瓷碟盛有春日三鲜、五珍脍、炒蕨芽、鸡丝签,另有一碗炖燕窝,尚有余热,正适合食用。

  美食当前,二人落座同吃。

  兴许是饿得太狠,兼之王府大厨手艺非凡,林昀熹一口接一口,只觉香、咸、鲜、嫩、甜……统统融合在舌尖。

  亭外花木扶疏,流水徜徉皎皎月华,细碎光影如梦如幻,映得心也如梦如幻。

  宋思锐把菜肴和燕窝推至她面前,莞尔:“他们把你安排在西苑?那儿聚满清客、画师、乐师,人员繁杂,不如……住到我隔壁的独院?”

  “不劳您费心,我有自知之明。”

  “看来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懊恼磨牙,俊容腾起火气。

  吃人家的嘴短,林昀熹没好意思多言,加快进食速度,乖巧收拾碗碟。

  “放着,自会有人处理,”他挽了她的手,“散散步,我送你回处所。”

  林昀熹岂敢和他同行?连忙摇头缩手。

  他俯首欣赏她战战兢兢的模样,低笑:“不让我牵着,想必是要我抱。”

  炙灼呼吸烫得她无所适从,慌乱间,臂上春衫传来他的温度。

  被他拉着离开书阁后院,林昀熹如坠入一团缥缈虚无的夜雾中。

  他迁就她,走得极慢,凭听觉完美避过巡逻府卫,双双行至西门一带的翠竹丛前。

  林昀熹心虚,速速抽回胳膊,并把外披塞还给他。

  宋思锐不再强求:“刚才听说,咱俩离殿后,我哥气得不轻,不到一柱香便结束宴会……据说伤痛复发,当即请了府医。”

  “啊?”林昀熹暗怒,“那您还……?”

  “兄弟关系一时半会难解释,并非我无情无义,而是我在,他会更生气……”宋思锐软言安抚,“他的腿伤早已愈合,疼痛往往源自心结。虽说他不至于连夜抓你问话,但安全起见,我会派人守着西苑。你早点歇息,别的明儿再说。”

  他捋了捋她鬓角碎发,动作流畅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