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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2 / 2)

  卢卡斯:

  解临:你把罗煜的脸皮下到锅里的时候,锅已经烫得开始冒烟了吧,把罗煜那张脸放进去的时候,你用的是筷子吗?

  我卢卡斯有半秒迟疑,不知道该说是还是否。

  解临比他更像一个用油锅煎过人脸的人,他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着说:我猜你用的应该是手吧,因为拿着它能让你回忆起当初一点点把它从尸体脸上扒下来的快感,对了,你扒下他脸皮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别痛快?看着曾经在你面前仗着那张脸风光一时的人,现在变成一张不堪入目的皮。

  卢卡斯显然没有想过这一层,他对于解临的解读感到瞠目结舌。

  坐在他面前的到底是顾问,还是从其他审讯室里押过来的犯人?!

  半晌,卢卡斯才摇头说:不,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第一次做这种事,脑袋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已经做完了。

  解临看着他,良久才道: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卢卡斯发现对面这位顾问眼睛生得很漂亮,狭长的一道,瞳孔颜色很浅,但是此刻被他这样盯着好像逐渐被吸进一阵深不可测的漩涡里去。

  他双手不由自主地交握,手指掐着虎口说:没有,解先生,你的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了。

  观察室里。

  武志斌原先还不懂解临到底是想干什么,听到这里才有了些眉目。

  武志斌俯下身,凑近那扇玻璃,使得自己将对面房间里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喃喃道:不对劲。

  我也觉得不对劲,武志斌边上那位刑警点点头说,解顾问的确不对劲,要不是他有相当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武志斌在那名刑警头上敲了一下,怒斥道:我是说这嫌疑人不太对劲!

  一扇玻璃之隔的另一间房间里。

  解临忽然笑了一声,他嘴里说着再怎么骇人的词句,语调都轻松随意地像在谈论天气:你那么憎恶他,甚至还把他的尸体切成了这么多块,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却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审讯室里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几分钟后池青打破寂静,微微颔首,冲着解临点评道:听下来比较像你杀的。

  解临:

  很显然,这些杀人时的心理活动卢卡斯压根答不上来。

  一句我大脑一片空白难免有逃避话题的嫌疑。

  这种仇杀,一般伴随着激动、兴奋

  所以罗煜的脸不一定是他煎的,事情也不一定是他干的。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头疼万分,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落网嫌犯似乎不是始作俑者,他在帮谁顶罪?他身上又藏着什么秘密,当初说的那个嫉妒罗煜的故事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刚刚拨开没多久的迷雾再次聚拢,事况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接到总局电话的时候季鸣锐还在卢卡斯租的房子里继续搜证,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猛然听到总局那边传来消息:什么?人可能不是他杀的?!

  季鸣锐对着面前阴森森的佛堂,无数张符纸陷入沉默:都这样了,现在说不是他杀的,那还能是谁?

  但是对此,池青却持不同看法:没那么麻烦,罗煜身上很难解释的东西是很多,但他还是那个离真相最近的人,不如把问题倒回去想,他为什么忽然来报案说罗煜失踪?

  几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讨论案情。

  池青已经习惯总局这里的环境,人虽然多但是井然有序、不算吵: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行为动机,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来报案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和案件没有直接关系的人,他原本可以不掺和进来,却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报案,又把证据送到他们手里顶下这一切,他要保护的人是谁?

  长廊上人来人往,武志斌冲路过熟识的人点点头,然后说:他们圈子里人际关系实在复杂,很多事情不是说查就能查出来的,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圈子里的人,平时为了应付神通广大的狗仔,早已经练就一身反侦察技能,他们经过包装之后连最真实的自己都隐藏起来了,更别提一些可能会让他们丢掉饭碗的复杂人际关系。

  走路时解临的胳膊依旧挂在池青肩上,他腿折得没那么严重,加上修养多日,自己走路依旧没什么问题,所以其实并没有压上去多少力道。

  池青面无表情走着,嘴上总是说让他自己走,但真走路的时候还是会放慢脚步。

  可能是看这两个人看多了,边上同行的刑警生出一种池青可以和人正常接触的错觉,一下忘了这位爷刚来那会儿谁都不让碰的样子。

  那名刑警本来要将案件档案递过去,手还没碰到池青的肩,池青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了他的手:

  池青避开之后问:干什么。

  与此同时,解临也斜他一眼。

  解临:你拍他干嘛?

  刑警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引来两个人的警告:额,资料。

  解临虽然一只手带着拄拐,另一只手搭在池青肩上,还是费劲地腾出手:谢谢,别碰他,资料给我就行。

  刑警:不好意思,我看你们这样,以为池助理病好了。

  解临拎着档案袋说:他病没好,不过只有我能碰他,你们还是得注意点。

  虽然这话是事实,但是听起来真的特别像在显摆。

  池青别过头: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解临:我说的是事实。

  他们原本计划去会议室里仔细理一遍这个案件,中途池青去了一趟洗手间。

  他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只是手心略微出了一些汗,可能是解临刚才靠太近并且乱说话,也可能总局空调温度调得太高了吧,他洗完手将手伸向口袋里准备将手套重新戴上的时候,隔着布料摸到了从卢卡斯家里带出来的那枚珍珠耳环。

  池青手指勾着它,把它拿了出来。

  他暂时抛开应该是解临靠太近他才会觉得热,这是人的自然反应这个念头,仔细端详这枚耳环。

  式样很普通,他记得殷宛茹第一次来的时候戴着一颗很大的钻石耳钉,一看就是高端珠宝线。这些女明星身上背着很多品牌代言,平时不可能随便戴东西,这耳钉看起来不像有特定的牌子,更像手作店里买来的普通商品。

  所以初步推测,这个女人可能不是什么明星。

  池青看着这枚耳环,又想起蒙面人死前那句:

  【是个明星,不记得叫什么了。】

  池青眼前浮现出一幅不怎么红的圈内女星范围特征画像,戴上手套之后,将耳环攥在手心里,刚出去便在走廊上碰见另一队人。

  由于卢卡斯重审的原因,殷宛茹经纪人也被人押了过来,进行二次问话。

  池青扫过一眼殷宛茹经纪人的背影,注意到她体态其实很好,身材也刻意保持过,她似乎很注意形象,被关押几天从头到脚打理得却很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