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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第4节(2 / 2)


  柳煦儿提醒她:“你小声点。”

  秦家姐妹恃仗皇恩在后宫横行霸道,颇令杨皇后头疼。晚荧与自家主子同仇敌忾,一惯看那对姐妹不顺眼。不过她虽心直口快,但这话也就是在熟识的柳煦儿跟前才会说,换作别人她可一个字都不会提:“对了,你来太医府做什么?”

  昭燕公主自小体虚多病,药不能断,晚荧给主子端药,柳煦儿却是来找大夫给自己看病的:“我有点发烧,来找大夫拿药。”

  晚荧这才发现她面色酡红,体温高得不正常:“这么烫还叫有点?可别烧成傻子了!”

  她二话不说把人拉进太医府,很快凭借昭燕公主的关系找到相对靠谱的医官看诊。不然低阶宫女就只能找没出师的药徒看病,能拿的药材也是些用剩的残次品与药末渣滓,远不及主子们用的好。

  那名医官虽然答应看诊,但见两人品阶不高,本来不是挺上心,直到他注意到柳煦儿手里捏着的小药瓶:“你这瓶碧凝膏是哪来的?”

  “碧凝膏?”晚荧比他还惊讶,“哇,这可不是咱们一般人能用的药,你上哪弄来的?”

  “这是梅姐姐给我的。”听他们的语气,莫非这药很珍贵?柳煦儿生怕她们误会梅侍官,紧张解释:“梅姐姐是长公主的亲信,公主殿下对她很好的。”

  这瓶碧凝膏确实不是一般外伤药。它是太医府精研出来的产物,据说祛疤美肌药效极佳,只是用料稀珍又不容易量产。晚荧曾在昭燕公主案头瞧见过,不过公主可不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赏给下人。

  晚荧酸了:“你们公主可真大方。”

  这样的好东西轻易就给了一个低阶宫女,要么梅侍官并不知道碧凝膏的珍贵,要么她在长公主那儿得到的好东西只多不少,根本不缺这一样,足见长公主平日待下人必是大方。

  得知柳煦儿竟能得到碧凝膏这样的好东西,那名医官一改方才的疏懒,看诊取药很认真。晚荧陪着柳煦儿离开太医府的时候,羡慕嫉妒无以言表:“从前我可是听说不少安晟公主的事情。都说她性情孤傲,很不好相与的。如今看来分明是谣言误人,你这主子还挺好的嘛!”

  “公主殿下很好。”柳煦儿想了想,真心诚意地加了一句:“梅姐姐也很好。”

  晚荧才不在乎谁好谁坏,涎着脸跟柳煦儿讨要半瓶碧凝膏。柳煦儿自觉那点小擦伤根本不碍事,之前抹过药早不痛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好全,大方给她挖去半瓶。

  “我原还担心你在缀华宫过得不好,现在看来反倒是我多虑了。”晚荧心满意足地收起来,“不过你呀,也别拿人一点好处就真的对人死心塌地。”

  “安晟公主这样的身份,指不准那一身富贵荣华哪天说没就没了。你自个多留心眼、多留退路,别真跟着栽进去了,回不了头。”

  柳煦儿偏头看她:“跟着公主殿下不好么?”

  晚荧回以一眼,轻戳她的小脑门:“好,没说不好。只是在这宫里侍主如伴虎,咱们这些作奴才的命若草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被拆吞入腹,求救无援也作不得主,我是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柳煦儿摸摸脑门:“那你教教我呗,咱们都是侍候公主。你跟着昭燕公主这么久,懂的肯定比我多。”

  “这不一样。”晚荧挺起胸脯,沾沾自得,“昭燕公主什么身份待遇,诸如其他昭宁、昭平小公主完全不能与之相匹。至于安晟公主,那更是两码事。”

  柳煦儿纳闷:“都是公主,怎么会是两码事?”

  “怎么不是两码事?”晚荧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以为安晟公主为什么一直住在旧京?”

  “因为她是先朝公主。”

  第6章 好看吗  柳煦儿心说当然好看。……

  宫中几位小公主赐号为‘昭’,唯独长公主赐号‘安晟’,其实从这一点已经说明安晟公主与宫中其余几位公主有所不同。

  长公主安晟并非今上亲生,她是已故元帝的嫡亲女儿。

  昔年元帝也算一位明君,但谁人不说他命苦?彼时大成内有洪患外有恶敌,元帝自位任太子就已经不断扩道修渠并主张改迁都城,登基之后频遭北狄来犯,那年他披挂上阵亲征远战,恰逢时疫横生祸乱成朝,小太子与皇后在迁都途中感染流疾不幸亡故,深受打击的元帝不甚中矢死在边土,独留下来的正是这位安晟公主。

  痛失至亲的太后可怜安晟失恃失怙,一直将她养在身边。时年元帝胞弟昱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继位登基,由太后听政,改年号宣和,并将元帝之女收归膝下,延用先帝赋予的赐号‘安晟’。

  万幸迁都上京之后时疫得到有效控制,多次交战也让大成与西蛮总算达成和平共识。恢复安定之后,太后以久居宜安为由决定返回旧京宫城,与她祖孙相伴的安晟则随她一同归去,留守至今。

  正是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公主殿下,今年奉旨入京了。许多人在背后暗暗揣测圣君之意,然则君心难测,就目前来看一切猜想为时尚早,没人能够妄下定夺。

  柳煦儿没搞懂晚荧所谓的两码事究竟有何不同。在她看来能够不惧外戚势力、轻松吊打秦家姐弟,最后还能得到帝后容让的安晟公主,她拥有的是宫里其他公主所没有的、甚至连皇后嫡出的昭燕公主都不能有底气与魄力。

  那所谓的两码事,大约是指其他公主比安晟公主还差得远了吧?

  柳煦儿表示理解,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晚荧哪里知道这小丫头脑袋瓜里长什么,她将狐疑收入腹中,没有告诉柳煦儿的是有关这位安晟公主,她曾在无意间听见杨皇后与昭燕公主的私下耳语。在还没有风声流出之前,那毕竟不是能够对外言传的事情。

  时候不早了,两人从太医府出来,晚荧还有要事在忙,很快与她道别离开。

  柳煦儿摸着烫手的脑门,脚步颠颠回到缀华宫。

  虽有官医开药煎服,但她高热未褪,整个脑子沉甸甸,一门心思只想回去躺床睡觉。可她忘了白天发生的水井女尸案,等回到宫女住舍才发现原来的管制姑姑被降职,新来的姑姑走马上任,正在每个屋舍清点人数。

  柳煦儿住的地方不大,十二人的大通铺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在,只除了迟来的柳煦儿,甫一踏进门瞬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嘴里嘀咕什么,看她的眼神说不出的瘆人。柳煦儿眨巴眼,发现其中几人正趴在各自的床位上,怪异的趴姿令柳煦儿恍然想起白天出事时,同屋的这几个姐姐也在院子里张望,她们可能挨罚了。

  听说每人至少要吃五个板子,光想想都觉得疼,柳煦儿连忙掏出碧凝膏:“我有外伤药,你们要涂吗?”

  晚荧说这东西好,虽然有点不舍得,可柳煦儿没藏私。

  那几个姑娘颦蹙眉头,有人认出那是碧凝膏,隐隐起了骚动。有人蠢蠢欲动想拿,但被其他人给拍掉了:“蠢货,别上当。”

  “这种东西我可不敢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们背过身不理人,柳煦儿就这么愣在原地。她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在触及她的目光之时都会将脸别开,避瘟似的,仿佛与她沾边准没好事。

  柳煦儿讪然低头,只得又将小膏瓶收进怀中。

  新来的姑姑极好说话,知道柳煦儿在发高烧,大方允她两天假。这种好事换作平日想都别想,登时她又喜笑颜开,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两天病假很快被柳煦儿给睡没了,高热也被她给睡好了。这天病好的柳煦儿被安排在前殿值勤,不停有宫人进出缀华宫,他们抬来的绫罗珠宝一箱接着又一箱,惹来众人频频侧目,原来这些都是跟随公主车仪从贵安旧京千里迢迢送来的。

  据闻安晟公主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太后待她极尽疼宠,从小到大所用所着皆是精良。此番入京路途遥远,又是公主头一回离开太后身边这么远,太后只恨不得搬空她的小金库,务求公主此行着用舒适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