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宠婢第31节(2 / 2)


  兹事体大, 大理寺不得不将此事上奏朝廷, 提至皇帝的御案上。

  当日, 林忠甫携妻女入宫请罪, 声泪俱下要求复查重审林二科考宗卷, 一旦确认儿子科举存在舞弊之嫌,他宁致仕担责,替儿子承担一切罪过。

  这事引起朝廷极大重视, 皇帝大感震惊, 特命礼部核实宗卷,整顿监考官员。盖因此事在京中引发极大争议,无论最终核实情况如何, 皇帝都决定取消林有清的科举名次。

  但念林家世代忠良,当事者也已经殉情亡故, 子债不能由父来偿,皇帝并未追责林忠甫。只是儿子的死令林忠甫一度萎靡不振,儿子的舞弊之嫌也令林家清名毁于一旦,心灰意冷的林忠甫还是向上提出请辞。

  皇帝原本并未答应他的请辞, 岂料就在这时内宫有人站出来。现身说法者乃奉行皇后之命,她们是昭燕公主的贴身侍女,观景台坍塌之前一直紧随公主身侧,将观景台坍塌之时喜眉意欲加害昭燕公主的事情揭露于众。

  联想到事后失踪的喜眉与林有清的殉情自杀,人们怀疑此事极可能为林有清所授意,有甚者怀疑观景台坍塌也是林有清所为。

  此事一出,原本还有挽留之心的皇帝终于淡了心思,索性顺水推舟同意他的请辞。

  彼时外廷发生的这些事并未对内宫造成太大影响。两位公主平安回宫以后,都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日常。昭燕在外生了一场大病,回宫之后就被皇后接去凤仪宫养病,在皇后精心照料之下,身体与气色逐渐恢复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许嬷嬷的照顾不由显然引起皇后的不满,她从身边又拨来两位嬷嬷打点她的生活起居,并从归燕宫中提拔了几名得力的宫女,其中一位正是晚荧。

  与此同时,许嬷嬷的权力受到大幅削弱,令她大为抱屈与不满之余,暗暗怀疑是否安晟在皇后娘娘跟前乱嚼舌根,心里对安晟的怨恨又加深几分。

  不过这对安晟而言不痛不痒,他根本没将许嬷嬷放在眼里,因为他最近很忙。

  今年是太后六十大寿,皇帝打算为太后大办寿宴。早在安晟入京之时,他就已经多次派人游说太后,而随着今年安晟入京,太后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同意前往距京较近的佛台山,既能参佛顺便还能把寿宴给办了。

  太后寿宴紧锣密鼓筹办中,作为太后心肝宝贝嫡长孙,缀华宫一天能来十几班客,都来请教安晟有关太后的诸事大小。安晟不胜其烦,能推则推,到了最后索性闭门谢客。

  偏偏这时他手头还有更要命的麻烦事,高巽去劫他爹没劫成,失败了。

  幸的是高将军经此一事有所顿悟,终于不再空坐等死,他在被押送入城之途与路人当街对骂,原本低调扣押入京的高将军成功引起多方注意。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安晟公主接风宴上痛批公主的那位谏院正言周大人。周大人气得上朝当堂参他一本,把这事给闹大了,也把高将军被押入京的事给捅得人尽皆知。

  一时间,高将军成了瞩目焦点,迫使某些要他性命的人动他不得。

  安晟接到高巽血淋淋的传书时,只觉十分头疼:“高巽打算劫天牢。”

  一听劫天牢,众人都觉头疼。

  “他没有几成把握,我劝他别来送死。劫天牢不比中途劫囚,既危险难度也更高,尤其他若是被抓个现行,高将军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菊竹姐妹若有所思:“是否需要我们出手?”

  她们身处宫城,办起事来更方便,再说这些日子也将皇宫与内城摸索得差不多了,再派几个人连同高巽里应外合,说不定可以一试。

  “不行,这段时间宫里频频生事,如今内宫看似平平实则戒备比我们上次夜潜重宵宫要森严许多。而且皇帝那么提防我,不到万不得己别出手。”安晟寻思:“其实未必只能沦落劫天牢这种境地。之前我不反对高巽劫囚,是因为我觉得凭他的本事成功的可能性或会更高一些,而且那时高家父子意见相左,不强行劫囚根本拉不走人。现在情况却不同,高将军已入天牢,劫囚属实不明智。再加上他的心态已经有所转变,没必要用孤注一掷的死办法——”

  “况且经周正言这么一搅,高将军的处境反而有了明确的安全保障。或许可以试一试改变策略,不走暗道改走明路?”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明路?”

  “既是含冤入狱,当然是要想办法正名。”

  以前是时间不够,又怕等不了当堂对簿就被什么人给下黑手。现在高将军的存在已经吸引足够多的眼球,背后的人一时半会不敢动他,也就给足发的时间呈证翻案。

  安晟将宣纸推开,挡住半边佛经的字,嘀咕一声:“说不定这次佛台山祝寿是个机会。”

  柳煦儿来送茶时,梅兰菊竹正在庭子里闲嗑。

  “殿下正忙,先别进去打扰他了。”

  柳煦儿爽快点头,蹭蹭蹭小跑过去:“梅姐姐,上次教的小髻环我没学会,你能再教教我么?”

  安晟的妆发一直是由梅侍官负责的,柳煦儿手笨学得慢,自己的头发时常捋不太清楚。梅侍官点点头,拿一动不动正在看医书的兰侍官当教板。柳煦儿边学边看,还是没学懂:“我的小髻环怎么也梳得不对味,你能帮我编一下吗?”

  梅侍官示意柳煦儿坐下:“平日也没见你梳得这么仔细,这是打算去见谁?”

  “我要去见文潮。”柳煦儿学着兰侍官坐得端端正正安安静静:“他要是看我梳不好,又要担心我是不是跟别人处不来了。”

  上次说好回宫见,但是回宫以后文潮忙得找不着人,柳煦儿一直没见着,慢慢竟也淡了心思。直到今早常欣宫里有人来找,柳煦儿才这想起来,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众人不觉停下动作,互视一眼:“看来他挺关心你?”

  柳煦儿竟然没否认:“文潮很关心我。”

  “为什么从前总是与人处不来?”兰侍官将医书合上。

  “没有呀,我跟大家都处得挺好的。”柳煦儿一结巴,说话气势就弱了。

  菊竹姐妹眼一眯,作势要把她架起来:“还说没有,就你个小软包子肯定老是被人欺负了。”

  没等菊竹姐妹将她‘就地正法’,屋里的安晟哐地一声把门打开:“你们是不是又欺负煦儿了?!”

  菊竹姐妹手一松,躲到梅姐姐背后佯作无辜。这两丫头欺软怕硬,不敢欺到梅兰头上,成日戏弄柳煦儿,安晟把信封扔给她们:“去干活,再让我逮着你们欺负煦儿,看我不收拾你。”

  菊竹姐妹冤枉没人理,柳煦儿扭头看她们灰溜溜跑了:“她们没有欺负我。”

  “我在缀华宫过得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安晟微怔,见她小脸鼓了起来,这才从梅儿口中得知原来的话题是什么:“是我错怪她们了。”

  柳煦儿推云转晴:“菊姐姐和竹姐姐脾气很好,不会生气的。”

  见她竟然为了别人与自己置气,安晟心里反倒不是滋味,很快柳煦儿的髻环梳好了,蹦起来笑说:“我在缀华宫过得极好,不仅因为大家很照顾我,还因为这里有公主。”

  安晟唇线一压,没绷住又扬了起来。

  他正打算招柳煦儿进屋来,谁知她梳完头发拍拍裙子挥挥手:“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