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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2)


  他微微一笑,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但曲长负已经立刻会意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确实是个好主意。冤有头债有主,谁闯下的祸就把谁弄走,很公平。”

  曲长负道:“不过我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想出来这样的主意。”

  靖千江说:“看见宋彦那么阴险,突然福至心灵,学了几招。”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再说了,我发现你如今对我没有小时候亲近了,多半是嫌我年老色衰,既然没了少年时的美貌,可能,还得靠脑子来讨人喜欢。”

  靖千江的性格不算诙谐活泼,平日里也很少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担心曲长负因为宋家的事情心中郁结,今日才故意逗他。

  曲长负自然也知道。

  他笑了笑,说道:“是这样吗?我倒觉得如今‘曲郎中’与‘璟王’休戚与共,利益共享,这样的亲密关系才是什么都没法取代的。”

  他自然而然地捏住了靖千江手里的扇子,将它拿过来,用扇柄挑起对方的下巴,凝视他。

  曲长负的眼睛很冷,但你看得久了,便总会觉得那双眸子像是打着旋的桃花水,要一直、一直地把人给吸进去。

  仿佛很是深情。

  他袖口极淡的药香隐隐从衣衫的银丝褶皱里飘出来,丝丝缕缕地将靖千江缠绕住。

  靖千江瞧着曲长负,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柄折扇的长度。

  第52章 忆向屏山曲

  曲长负道:“靖千江,你希望得到什么呢?我对于优秀的合作伙伴一向慷慨,任何需求,咱们都可以商量。”

  扇柄向下,顺着他的下巴,划过他的脖颈、胸膛,最后点在了他的心脏上。仿佛挑逗一般,弄的人感到有些痒。

  曲长负轻声地说:“陪伴、扶持,或者……欲望?”

  曲长负是个很要命的人,他不来亲近的时候,总是让人想追逐、征服,想把他箍进怀里,将那一身的冰壳敲碎了,捂化了。

  可是他主动亲近了,又让人觉得害怕,害怕就此沉沦不复醒。

  他犯规,靖千江想,真是的,他蛊惑我。

  他握住曲长负拿着扇子的手,倾身过去,深深地吻他。

  曲长负笑了笑,没有闭眼睛,无所谓一般地迎合着,像是要研究靖千江的表情。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两人的亲吻都不可避免地要比第一次熟练许多,对于对方的唇齿心跳,也都更加熟悉的令人惶惑。

  曲长负的气息终究有些乱了,一偏头,先结束了这个吻。

  靖千江拨开他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抵着他的额头道:“我是对你有欲望,但是色欲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一个人的色欲不值这么多钱,闭了眼上床,找谁都一样。”

  曲长负道:“是吗?”

  “是。”

  靖千江箍紧他的腰,一字字将想法说给他听:“我想要你,可如果仅仅一夜欢好,纾解寂寞,得到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你,而是你施舍出来的一点恩泽。那不能满足我,只会让我更贪心。”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静默,一呼一吸间,仿佛光阴已经截流而过。

  “我头一回真正见识到世间众生相,就是在十一岁那年,认识你之前。”

  曲长负起头了另外一个话题:“我从乱军中跑出来,经过一片荒野,两个已经破败的镇子,一座山,来到了摆夷。沿途上,我看见有人跟富人家的狗争食,被狗主人肆意嘲笑;两名女子相互厮打推搡,因为夫君举家逃命的马车上,只能再容下一人;衰弱的老人,幼小的孩童,被家人抛弃,又被饥民煮熟分食……”

  “很可怜啊,他们。”

  曲长负道:“但是这样的可怜人人,我也杀过很多,因为若不然,我就会死。”

  他瞧着靖千江,两人姿势亲密。

  曲长负的左脸被雪光映亮,右脸却沉在夜色中。

  “我看见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而救我的,是我手中的刀。”

  曲长负道:“因而我向来觉得,人一旦有了依赖软弱之心,便是败亡的开始。你想要缠绵欢好,想要并肩前行,我乐于答应,因为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伙伴。但更多的……”

  他笑了一声:“很难做到。”

  靖千江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咱们现在不如小时候亲密吗?因为现在我知道了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却依旧不懂我。”

  他拿扇子点了点曲长负的眉心:“我喜欢的曲长负,从来都是一个骄傲、固执,不肯低头的人,我为何要改变你?只要你信任我,我就是你的刀。”

  曲长负看着他,靖千江再低下头,又吻了吻他的唇,这回他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因而十分温柔。

  “我不会阻挡你前行,我只想你往前走的时候,握住我的手。把你自己交给我,或者什么都不给,让我爱你。但就是不要施舍,你的亲密很珍贵,不该是随随便便给出去的交换物。”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想要面前这个人,但不是施舍,不是迁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曲长负。

  要他的欲望,要他的悲欢,要他这个人,要他一辈子。

  *

  当天晚上,南戎使臣所住的驿馆之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有个贼人摸了进去,还被忽韩王的侍卫给发觉了,可惜没有捉住。

  因为没有人员伤亡,当时赫连素达和赫连英都也没在驿馆之中,所以事情并未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