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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2)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遇到江祈渊是福是祸,现在看来,还真是福,毕竟只是出来随便逛逛,既淘到不知名的石头,又得到清雪丹的一味主药一味副药,当真是运气不俗。

  “那男的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将灵植收起来之后,苏婉终于有空想别人的事情,一想觉得人心还是纯粹些好,“这姑娘给的几种灵植,如果我猜的不错,再加上其他几种人阶和普通药草,能炼制一味强化灵根的人阶丹药,炼制难度颇高。一旦练成,服药人吃了之后,能将原来微弱的灵根强化上几分,但只对四五灵根有用。

  “他是四灵根,又是凡人,想必也是灵根太微弱的缘故。这姑娘知道丹方,连他的未来都替他想好了,那男子反而因为怕她不同意或者怕她乱说,骗人殉情,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讽刺。”

  苏婉觉得这世间诸事,有时候当真是有趣得很。就像他们出门这一趟,遇上一个女修,他们以为会暴露身份,结果却得了炼药所需的灵植。

  而那个男人明明有机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却因为贪婪和欺骗被他自己葬送了。

  江祈渊对那个男人什么情况没有半点兴趣,倒是对苏婉的态度比较有兴趣:“表妹,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苏婉正盘算着如何算计那薄情人,好回报对方给自己两味重要灵植的恩情,听到江祈渊的问话,头也不回地答道:“自然是毒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这般果断的回答,江祈渊很是欣赏。

  倒也不是不认可那白衣女修的做法,而是他自己的话,如果报仇,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天色也不早了,表哥,我们回去吧。”苏婉可不知道江祈渊有多么认可她的恩怨理念。她确认完没有东西遗漏,就开口建议道。

  江祈渊自然说好,可返回的路上,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事情。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第7章 意外?意外!

  春日的傍晚,天色尚未完全暗下。

  和煦的风穿过回廊,完成一日工作的人纷纷归来,整个后院充满了烟火的仔细。

  在这热闹却又平静的时刻,苏婉的房间前面,一个人正蹲在地上,默默地杀鱼。

  他的动作既不熟练,也不美观,路过的人看了都纷纷摇头。

  这苏婉那么能干,怎么她的表哥能没用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苏婉到底在想什么,收留这么一个亲戚。

  江祈渊听着周围他们自以为音量很小的议论声,越发地面无表情。他在思考,为什么他要带回来再处理,为什么他会忘了在野外直接处理干净?

  苏婉倚在门边,看着江祈渊蹲着的背影,万分庆幸干这件事的不是自己。

  哎,也不是自己欺负他,如果他一定要让自己杀,自己也是会去的,不过既然他坚持,那么自己在旁边看戏也挺好。毕竟不用法力,她也不会杀鱼……

  “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就在两人一个比一个面无表情,却又一个比一个内心戏丰富的时候,院子里倏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只见同样住在这个院里的余达冲了过来,看着江祈渊手下死不瞑目的鱼,表情说不出地痛心疾首。

  “你知道这个鱼值多少钱吗!一百金珠!你就这么杀了?你就这么杀了?”余达的音量很大,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让听到的人都情不自禁竖起了耳朵,还有忍不住走过来看的。

  江祈渊那戴了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内心只想默默地叹气。

  他杀了半天,就是想要低调,结果却被一条不知名的河鱼暴露了,惨,真惨。

  苏婉闻言也走上了前,什么?一百金珠?一个什么作用都没有的鱼?长得还那么丑。

  余达可不知晓他们两个内心对这条鱼快要溢出来的嫌弃,他绕着江祈渊,准确地说是绕着这条鱼转了一圈,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唉,没用了,没用了。这条鱼,如果活着,或者完整地送到城里的缘客居,少说能换一百金珠,现在……被你杀成这样,别说一百金珠,能换一金珠就不错了。”

  不等人问,余达已经自言自语般地将大家想知道的答案说了出口,却不知道苏婉一听他的话,暗地里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如果杀了还值钱,那他们还得把鱼拿去卖,这也太丢人了。

  围观的人也是听清了余达的话,一时间议论纷纷,江祈渊听着周边七嘴八舌的“不会过日子”“王姑娘怎么有这么败家的一个表哥”,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都什么事啊。

  “王姑娘,你这鱼哪里来的啊?”也有瞬间抓住了重点的旁观者,殷殷切切地看着王香,将最关心的问题问出了口。

  苏婉一愣,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迟疑片刻,答道:“这是表哥在云阳河中捕的。”

  这话一出口,周遭寂静了片刻。他们以为这两人是撞大运在哪里捡的,谁知道竟是自己捕的?

  其中余达最是意外,他看向江祈渊,眼中骤然而起的亮光,让后者有些毛骨悚然。只听他激动地说道:“是是是,这鱼只有在云阳河中才有,可是它异常难捕,却又很是美味。听说普通的仙长们也不见得能捕到,所以那些有钱人把捕到它当成一个好彩头,如果有完整的,便能卖出天价。这……王姑娘的表哥,你可有意愿收我为徒?”

  余达这一通话说完,众人才发觉,这被江祈渊处理的面目全非的鱼,可不就是云阳河中的白樵?一时间,心思都热络了起来。余达一开始还没注意,后来感受到周边热切的眼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那么蠢,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说出来。

  不然如果是在私底下,跟对方说,岂不美哉?

  眼看着事态越发地不可控制,苏婉连忙上前,把江祈渊扶了起来,打圆场道:“这个,表哥捕到这条鱼的时候已经死了,恐怕是与其他鱼争抢食物的时候受伤,然后伤重不治,我们才有运气捞到。大家先别围着,表哥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苏婉也不管这说辞有没有人信,挽着江祈渊就往他房内走去。

  当然,江祈渊也没忘了那条惹祸的鱼。

  回到房间,两人各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听到外面陆陆续续有开门关门声,议论声也安静下来,方才面面相觑。

  江祈渊把鱼往桌上一扔,走到一边洗手洗脸。苏婉看着那条惹祸的鱼,等到江祈渊洗完回来,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静默片刻,终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数月来那若有若无的隔阂,都在这笑声中渐渐消弭。

  “小表妹,你可没告诉我,这条鱼那么值钱。”江祈渊调笑道。

  “七表哥,你也没发现,这条鱼身价不菲啊。”苏婉挑眉反击。

  两人说着,又是一阵好笑。

  想他们两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努力装成一个普通的凡人,却连这云阳城中大部分凡人都知晓的宝鱼都认不出,闹了这么大一通热闹,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所以,不管怎样的演戏,假的终归是假的,早晚有一天会暴露。”江祈渊轻叹了一声。不得不说,他一直觉得,周遭这些不过是凡人,隐藏自己再是容易不过,却没想到,一直以来没被发现,纯粹是自己运气好,而不是他的伪装当真如何天衣无缝。

  苏婉点头,看着桌上的罪魁祸首,眼神悠远:“是,我们最要紧的还是恢复实力。只有实力够了,才能应对其他状况。”

  隐藏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恢复实力,可是拖的时间越久,被留意到不对的可能性越大。他们可以按照他们原有的计划进行,但演戏与侥幸,还是应当有实力了再尽情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