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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2 / 2)


  话还没说完,嘴巴里被塞进去一整块猪肝,池妄哑口无言,一脸震惊地缓慢吞咽。

  苏敛又夹了一块,表情跟往常一样淡然:没手是吧,我喂。

  明明是很温馨很体贴的一句话,换做别人,那绝对是一股子友爱同学情,池妄却莫名听出了一股狠戾的杀气。

  大概等同于想死是吧,赶紧吃了给我滚去写作业的同等程度杀伤力。

  于是,整个403寝室都陷入沉寂,像是突然进入了默片,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苏敛一筷子一筷子填鸭似的往旁边嘴里塞吃的,池妄像是被卡了嗓子,张嘴接住,机械进食。

  一喂一吞,配合得很是默契。

  顾安久跟林衍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方瞳孔同时地震。

  从昨晚撞破同床共枕开始,三观就不断被冲击,此刻是最后一拳,粉碎性毁灭。

  他们俩和池妄从小认识,穿裤衩就在一块儿玩耍,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都干过。

  照理来说也是相当浓郁的铁血兄弟情,同床睡个觉也能勉强接受,喂饭却是从来没有过。

  再说,苏敛不是有洁癖么?居然能忍受共用一双筷子。

  顾安久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诡异,打破沉默:不得不说,你们俩这样,真的好基啊。

  池妄咽下去一团饭,慢吞吞出声:这明明是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你们这些人,庸俗。

  是,全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庸俗,我们无耻,我们腐眼看人基。

  苏敛:吃饱了吗?

  池妄点头:差不多了。

  筷子放上桌面,苏敛无声提示,死亡的钟声缓缓敲响。

  得到暗示,池妄被迫起身,一手扶着自己的伤胳膊,嘴里骂骂咧咧:人生怎么他妈的这么艰难,我一放纵不羁爱自由的追风少年,为什么还要写作业。

  顾安久盯着池妄的背影,由衷的觉得,他敛哥真的有点儿东西。

  苏敛进浴室换了身衣服出来,随手拿了几本练习册,轻车熟路跟着进了对门。

  往小沙发边上一坐,挑了本数学辅导书翻开:知道作业哪些吧,就先做老师布置的那些题。

  池妄看都没看,斩钉截铁说:不会。

  他也没骗人,数学课压根儿没仔细听,数字都认识,题干也能看明白,就是不会做。

  一股烦躁劲儿从眉梢里露了出来,苏敛冷了表情,觉得自己应该跟这人好好谈谈。

  于是转了一圈,腿随意地往前一放,两人无声对视。

  气氛僵持,苏敛拧起眉头,轻轻啧了一声,真是不好管教。

  你是觉得赚钱比较有意思,所以不想学习是么?

  主要是我可能真不是学习的料,天赋值就不在这儿。

  池妄有些无聊地用没受伤的左手快速翻着书,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习题就觉得索然无味。

  他扬眉看向窗外,觉得外面翻飞的肥麻雀都比他高兴,想跑。

  苏敛停顿了几秒,一口气数落下去:好,就算你喜欢赚钱,就你这初中数学都搞不清楚,你算得清账么?等到你以后公司上市,被财务总监卖了都不知道。

  池妄:

  我好像也不至于如此文盲。

  瞧见人愣神,苏敛继续嘲讽:语文也这么烂,以后成功人士的采访都说不出一二三。

  池妄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苏敛再接再厉:英语学不好,怎么开拓外交市场?那些英文资料能看明白?

  这他妈真是招招致命,池妄找不到理由反驳,被羞辱了还得夸一句您骂得漂亮。

  苏敛这人,平时话那么少,一开口就是会心一击。

  他悲壮地翻开习题册:别说了,我学。

  苏敛垂眼,扬起嘴角:哪里不懂,我讲给你听。

  声音很轻,池妄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后脖颈,狠狠掐了一把又温柔安抚,只能乖乖就范。

  一做就是一下午,池妄手伤不能大动作,基本上挑的都是选择题,写答案方便。

  苏敛这人脾气差,讲题的时候倒是耐心,连套用哪个公式都说得一清二楚,生怕人看不明白。

  科目换了三本,池妄相当无奈地放了笔:四小时了,歇会儿行不行?

  苏敛很满意今日份的辅导,大气放人:行,我出去一趟,今天就到这里。

  池妄警惕抬起头:你去哪儿?

  就随便转转。苏敛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注意伤口别沾水。

  这么随口一说,池妄敏锐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总觉得有猫腻。

  苏敛前脚一走,他也赶紧开溜。

  先是去了趟夜色查看恢复情况,又跟着昨天被打的几个兄弟去门口吃了顿烧烤,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烧烤摊上油烟很旺,熏得人浑身黏腻。池妄艰难脱了衣服,低着头进浴室冲澡。

  就是胳膊上的纱布刚解开,要避开伤口就不太方便,只能左手拎着花洒艰难冲水。

  洗到一半儿,外面传来推门的声音,池妄扬声:谁?

  我。苏敛应了一声,慢吞吞进门,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池妄床头,曲腿坐上小沙发。

  等我一下,在洗澡。池妄隔着门回了一句,没过几秒,又接着骂了句脏话。

  苏敛听到动静,问道:怎么了?

  花洒没拿稳,水进伤口了。

  苏敛快速起身,按下浴室的门把手,眼前的画面再度冲击。

  空气里蒸腾着一股热气,池妄微微弯着腰站在浴室正中央,整个身体绷成一条漂亮的曲线,像是一张拉紧的弓。

  他现在的确有些狼狈,头发身上全是湿漉漉的水珠,花洒还没关上,源源不断的水花砸落下去,顺着肌肉线条缓缓往下淌,然后隐没进深处。

  苏敛觉得快要被这片热气给蒸出薄汗,仿佛自己也被那花洒砸得潮湿,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

  一而再再而三,您故意的吧,打扰了,告辞。

  等等,你都进来了就帮我一下。池妄毫无羞耻感,张口叫住人,帮我拿张干净的浴巾,外面柜子里有。

  苏敛收回视线,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出去找柜子,胡乱一扯,才发现拿成了池妄的衬衫。

  之前没选择住一个宿舍是对的,不然这种尴尬会三番五次循环发生。

  脑子混沌,好半天终于找到一张全新的。他扯开包装,别开眼囫囵朝着人扔过去,又大步退了出去。

  等池妄收拾完毕出来,苏敛缓缓恢复平静,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医药箱。

  池妄盯着那堆酒精棉签:你倒是来得刚好。

  也不是很想这么碰巧。想到方才的画面,苏敛觉得又被冲击了一次。

  池妄穿着短袖,轻松往上一撩,露出结实的上臂:麻烦帮我重新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