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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回家(1 / 2)





  周末的时候, 周自珩破天荒一大早就开始叫夏习清起床,可夏习清贪睡得很,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周自珩没办法, 连哄带拽的才把他从床上拽得坐起来。

  “干嘛啊……”夏习清眼睛都不带睁开的,“今天不是周六吗……”

  “对啊, 有事儿。”

  “有事儿你昨晚不睡觉,”夏习清闭着眼抓了一个枕头砸在周自珩的身上, “折腾到三点……我困死了。”

  “哎哎哎别睡。”周自珩把他抱在怀里,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那谁让你昨晚非得勾我。”

  “你还说?”

  “不对不对, 是我不行,我顶不住。”周自珩笑着把他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手臂绕上自己的脖子,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

  “哎我真……我不想起……”

  “起吧, 真有事儿,有大事儿。”周自珩把他抱到浴室, “我牙膏都给你挤好了, 你看。”

  被放下来的夏习清还是不看,歪在周自珩身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困得站着都能睡着。不过周自珩已经很满意了, 想当初夏习清的起床气可是一被吵醒就骂人的。

  “乖, 先洗漱, 我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说着他把浴室门口的拖鞋给夏习清穿好。

  被这么一闹,夏习清也清醒了大半,拿起漱口杯刷牙洗脸,满脸水珠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周自珩正准备涂须后水,他抓了一把周自珩的手腕,“你胡渣都没刮干净。”

  “哪儿?”周自珩侧着脸在镜子里查看了一下。

  一滴水进了眼珠,夏习清皱着一张脸,用冰凉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嘴角上缘,“这儿。算了我给你刮吧。”说完他推着周自珩的胸口,一路把他推到马桶上,“坐这儿。”

  周自珩听话地坐下来,看着夏习清拉开镜子边的柜子翻找出剃须刀和泡沫剃须膏,他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棉质睡衣,洗脸的时候袖子挽到小臂,拿东西的时候手伸出来,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侧脸乖巧。

  “电动的就是刮不干净,用手动的吧。”夏习清拿着工具走到周自珩的身边,先是蹲下来,可周自珩太高,坐着也高,于是站起来躬下身子抬起他的脸,可自己也很高,弯着腰费劲。

  周自珩憋着笑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还是这个姿势方便。”

  又来了,夏习清拿手动剃须刀的刀柄敲了一下周自珩的头,跨坐在他的身上,周自珩两手交叠搭在他的后腰,眼睛像是粘在了夏习清的身上。

  视野里的面孔放大了许多,他甚至可以看见夏习清白净脸庞上细小的绒毛,还有他专注是会习惯性抿起的嘴唇,抿起的这个动作会让它们显得更加柔软,就像积压在一起的两颗樱桃,再使一点力气,一点点,就足够让汁水四溢。

  夏习清的动作很轻,将剃须膏在掌心揉出泡沫再抹到他的脸上,握着刀柄的手力度很轻,轻轻地刮着很难剃干净的部分,他的眼神专注于那一点,眉头微微皱起来,纤长的睫毛被浴室暖热的光打亮,在他眼下薄薄的皮肤上投射出长长的颤动的影子。

  所有细微的小细节,粘结成心动的诱因。

  “好像干净了一点……”夏习清侧了侧头,想再仔细地看一下,可就是这么一侧头,就被周自珩顺势吻了上来,“唔……唔!”

  他打了一下周自珩的肩膀,可周自珩却没有松开他的意思,那双交握在他后腰的手抚上他的后背,怀抱收得更紧。泡沫里弥散出来的柑橘香气搀着一丝丝草本的清苦,从一个人的脸上蹭到另一张脸,像是被传染的欲望的实体。

  夏习清并不想这么快让周自珩得手,于是恶意地禁闭牙关,可周自珩却温柔地轻啄着他的嘴唇,扮演着一个耐心的猎人角色,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着猎物按耐不住奔出的心。

  终于,温柔的攻势钻到了空子,时机已到,周自珩抓住机会趁虚而入,残留的薄荷气息被缠绵的唇舌捂热。夏习清干脆放弃抵抗,剃须刀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变成亲密交战的号角。

  嘴唇松开,窒息感稍稍松泛,温度却不断地在攀升。

  夏习清不喜欢他这样的撩拨,隔靴搔痒的快感令人心焦。他摁住周自珩的肩膀,自己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湿湿地吻他,仿佛在展示一个饥饿过头的人对于食物的根本渴求。

  气温愈发升高,两人融化在这个氤氲湿气的浴室之中,如鱼入水,晨间的温存随着时间的推移蒸发殆尽。

  进了衣帽间,周自珩才告诉他早起的真正原因。

  “我跟我爸妈说了,今天带你回去。”周自珩轻描淡写地脱了睡衣,光着身子找着自己想穿的那件卫衣,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东西也都混在了一起。

  夏习清被他这话吓得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周自珩转过身子,“带你回家啊。”

  “开什么玩笑。”夏习清脑子懵了一下,一屁股坐在衣帽间的懒人沙发上,“回什么家。”

  “没开玩笑。”周自珩终于找到了自己那件灰蓝色卫衣,麻利地往身上一套,试图拉起夏习清,“你快换衣服啊,我跟他们说好了上午就到。”

  “我……”夏习清欲言又止,甚至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是,非得去吗?”

  “当然了。”周自珩蹲了下来,亲了他一口,“怎么了?”

  “要是……”

  要是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夏习清忍住没说出口,但是心里又很肯定,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不仅遥远,还是一个禁区。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周自珩的家人喜欢吧,感觉那种家庭出身,应该不会对同性恋抱有好感,尤其是他,一点也不乖巧,不温顺。周自珩被他们教的这么好,一定是他们最宝贝的小孩,最宝贝的小孩被他这样的坏孩子拐带走了,一定很生气。

  越想越慌,夏习清咬住后槽牙,一言不发。周自珩也没有逼他,只是和他面对面坐下来,捉过他的手腕玩他的手。

  老实说这一点也不像他,他夏习清从来没怕过谁,遇到什么事都没有退缩过。

  可现在他退却了,非常真实地退缩了。并不是害怕他的父母阻止,而是害怕周自珩圆满的家庭关系因为自己的介入产生裂缝。

  “我觉得,你的父母可能不会喜欢我。”沉默了好久,夏习清终于还是十分平静地开口,“理智点说,我这种人应该没有几个家长会喜欢。”

  每次他说出我这种人这四个字,周自珩都不由得心痛。

  他明显能感觉到,夏习清对自己越来越不自信,是那种很明显流露出来的不自信,但他又很清楚,这是真正的夏习清,他从来都是自卑的,只是过去他习惯性用自傲和矜贵掩饰他的内心。

  那层漂亮的硬壳剥落后,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孩子就会很害怕,手脚蜷缩,不敢见人。

  “不会的。”周自珩牵着他的手,温柔至极地吻着他的脸颊,“他们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本来就很优秀,你很好。”他摸了摸夏习清的脸颊,“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夏习清最终还是抬起头,勉强对他笑了笑,站起来换衣服。周自珩理解不了他心里的慌张和无措,他不懂自己对于父母这两个字天然的恐惧。但是没关系,他爱周自珩。他愿意为了周自珩踏出舒适圈。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夏习清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不郑重,“我很快的,五分钟。”

  “不用了。”周自珩拉住他,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那一排衣服,“换好衣服我们就走吧。”

  夏习清忽然开口,“穿什么呢?”他的手翻过一件又一件,“我是不是应该穿得简单一点?你父母喜欢什么颜色?他们……”

  他太焦虑了。周自珩从背后抱住他,声音温柔,“习清。”

  “他们不会因为你穿的衣服而评判你这个人,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因为外界的评价来断定你的品性。”周自珩的手环着他的腰,“我这次带你去,只是介绍一下,我们见个面,别紧张。”

  他的怀抱有种奇妙的安抚里,夏习清感觉那个慌乱的自己渐渐地沉下来。

  天气还很冷,两个人最后穿了同款的羽绒服出门,周自珩是黑色,夏习清是白色,小罗已经在车里等着他们。

  上车之后的夏习清格外地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小罗都看出来反常,从后视镜里望过去,“习清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夏习清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真的吗?我脸色很差吗?”

  “不差。”周自珩忍不住笑出来,捧起他被搓红的脸颊,他的鼻尖出门的时候冻得有些红,配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蛋,看起来可爱得要命,“我看看,明明这么好看。”

  小罗一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吃狗粮的表情,“习清怎么了,感觉不在状态啊。”

  “没怎么。”周自珩直接不要脸地替他回答,“他太喜欢我了,喜欢到不敢见家长了都。”

  夏习清一把推开周自珩,撇过头,本来想说,停车我不去了,可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自从跟周自珩在一起,他连一开始的嘴炮都渐渐没了。

  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舍不得发脾气。

  就像周自珩说的,自己的确是太喜欢他了。

  抵达周自珩本家的时候,夏习清紧张中透着一丝尴尬,毕竟上一次来这个地方还是通过某种不法手段。

  开门的是一位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气质出众的阿姨,夏习清第一眼就认出这一定是周自珩的妈妈,他们长得很像,都是骨相绝佳的美人。

  “来了?”周妈妈笑了笑,她说话的声音很柔,“我正想给珩珩打电话,问问你们是不是堵在路上了,快进来吧。”说话间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夏习清的胳膊,“外面是不是很冷?”

  夏习清局促地笑了一下,“还好,不冷。”

  “这是我妈。”周自珩大大方方地牵着夏习清进门,“妈,这是习清。”

  “我知道。”周妈妈笑得很温柔,“我看过你们的节目呀,很好看。”

  “阿姨好。”夏习清弯着腰,“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