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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2 / 2)

  她猜不透向斐然的反应,穿插在他发间的指尖、贴着他脸颊的掌心都心虚地柔软了下来。

  商明宝叫了他一声“斐然哥哥”, 佯装不解, 企图蒙混过去, 请他动一动。

  向斐然闭眼亲着她的眼睫,喉结随着吞咽滚了一滚:“刚刚叫我什么?”

  “刚刚……”

  “是我听错了?”向斐然抚着她汗涔涔的脸。

  商明宝抿着被他今晚吮得殷红微肿的两片唇瓣, 没吱声。他听上去一如既往的温柔,也许她心里的没底和忐忑是她自己心虚多想了。

  “我没听错。”向斐然亲着她的耳廓,沉稳而低哑地说, “你刚刚叫我老公。”

  商明宝心脏一抖,竟觉得鼻酸, 当他此时的肯定是另一层意义上的肯定,不顾一切地交臂环紧了他的肩、他的颈。

  她又小声地叫了一次, 剥离了一切微醺下的混乱, 莹润清晰的吐字,小心翼翼。

  向斐然扣紧了她的腕, 与她十指交扣。

  他没再说话,只深深地吻着商明宝, 让汗水顺着沉默紧绷的下颌滴在她雪白的颈前。

  他不留余地,漆黑的目光有一股深刻的暴戾和发狠。

  浪尖抵岸,强烈、彻底,意识空白,让商明宝只剩下不由自主的叫喊的本能。但她的唇被他的吻封住了,他的舌尖深深地抵入她的口腔,汲取她的津液,与她交吻,于是所有的声音便都成为了被封回火山的熔岩,只剩下颤抖,颤抖,隆隆,被封缄于口的地动之声回响在她身体的深处。

  她始终没有机会再叫出第二次“老公”。

  脱了力后,向斐然仍然吻着她,温柔地,缱绻地,吮着,唇瓣厮磨。

  就着床尾落地台灯的昏黄光源,商明宝看向他,翦水的双瞳怔怔的,灵魂像被洗了一次。

  她觉得他们的关系也被洗了一次,比之前更交融、深刻。

  她抱着他,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

  向斐然的温柔中有一股很遥远的平静,发梢间的眉宇因为背光的缘故,暗影浓重,令人看不清。

  抱了足够长的片刻,他摸着她的头发,“抽根烟。”

  商明宝力度怔忪,目光里带着依恋、羞涩和疑惑:“你还没有。”

  “不要紧。”向斐然的掌心很轻地在她后脑勺拍了拍,如一种漫不经心的安抚。

  他起身,穿戴整齐,从运动裤口袋里摸出了最后一支烟。

  去阳台前,向斐然倾身下来,再度摸了摸商明宝软软温热的脸颊,嘴唇在她额上轻碰:“去洗个澡,别等我。”

  离去前,商明宝蓦地抓住他的手,指尖自小臂上滑下,至腕骨,柔软地贴握住他的掌心:“别走了,就在这里抽。”

  “烟味难闻,乖。”他还是很坚持要出去。

  “反正明天送你去机场以后,我也不会来住了。”商明宝拉着他。

  这间公寓第一次到期后,她又续了一次合同,签了两年,加起来便总共是三年。这三年,这个三十五平的公寓逐渐被放进了许多生活用品、衣物和记忆。

  前几天苏菲提醒她还有一个季度便又要到期了,问她还续不续。其实没必要续的,但商明宝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苏菲。

  向斐然将胳膊从她掌心里抽离:“babe,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商明宝愣住,像是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已经触摸到真相的轮廓了,问出口并非求一个答案,而是求一个否定。

  向斐然垂下的眼中有股兴味索然,径直了断了这场对话:“没为什么,去洗澡。”

  玻璃门被拉开又被推上,这么两秒的功夫,窗外的喧哗来了又走。室内又安静了,商明宝慢吞吞地套上衣服,足尖落地。

  她在床边安静地垂首坐了两秒,才起身,将那扇移门再度推开。

  听到动静,向斐然掐着烟管的手指蜷了蜷,没回头,只说:“外面风大,进去。”

  “你生气了。”商明宝的指甲掐着手心。

  “什么?没有,”向斐然这回抬起头来,眉心蹙着,“没有这回事,我只是——”

  “——你只是听到我那么叫你,没了兴致。”情绪一旦开闸,就不再受控制,商明宝胸口起伏着,气息短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负责啊,坚持到了最后才抽走。”

  话很难听,向斐然冷了脸,起身,将没来得及抽几口的的烟捻灭,拽住她胳膊往房间走:“行,走,继续。”

  商明宝站住不动,负气地将脸扭向一边,齿关咬着,面无表情。

  向斐然的呼吸克制得很好,虽深但轻:“又不做了是吗?”

  商明宝闭上眼,仍冷冰冰地不说话。

  “商明宝,明天我就回国了,以后要见你是二十一个小时的飞机,不是一个小时了。”向斐然调动所有的耐心,“我不想吵架,你明唔明?”

  “我明啊!”商明宝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过脸来:“所以你心里有什么就说清楚,好吗。”

  “你要我说什么?”向斐然凝眉注视她,平心静气地说:“没有任何事,你要我说什么?我只是想站在这里抽一根烟。”

  “你明明喜欢的,”商明宝呢喃着,脸上的每一道肌肉都不受控制了,嘴唇哆嗦,眼眸里迅速积蓄了一层水雾,“你刚刚明明是喜欢的,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他滚烫的呼吸,克制不住的闷哼,失控的深凿,以及在她皮肤上留下的深红,不是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