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麒宣很想摇头，可看了看巧巧纯净的眼睛，最终还是轻点了一下头。

  却又很快解释说。

  “生活过是生活过。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我创造出来的第一个不死人。当初，只是为了有个伴儿，算是，算是我的丫鬟吧……照顾过我的饮食起居……但……”

  话都没有说完，巧儿便快步冲过去，甩了陆麒宣一个巴掌。

  “你和她，一样贱！”

  陆僵尸整个身子都是震颤的，动了动嘴唇，眼中有隐忍的怒意，还有泪。

  巧巧浑身颤抖，愤然转过身，踉跄着朝茅草屋跑去，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落下。

  她受不了这个事实！一分钟、一秒钟也受不了！

  创造出来的第一个？那该是倾注了如何的情感？第一个，总是寄予了希望和真情的……

  她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一个创造法，身体是不是看过了？摸过了？照顾饮食起居？如何照顾？贴身的吗？

  但总之，嫉妒的潮水瞬间将她没顶，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想一想，那样的天地混沌间，只有一男一女，是什么感觉……

  自己和这条蛟龙，不也是日久生情吗？那他对圣母姨下不了狠手，是不是就说明，内心里总归有个小角落是留给她的？

  巧巧不想动手，可她忍不住。好似一块儿纯洁无暇的美玉，侵染了乌黑的斑点。她无力抹去，却又接受不了。就生出了想要毁掉的冲动……

  骄傲如凤，怒放如凰，让她如何甘心？纵然是没有肌肤之亲，但那种朝夕相处的默契还是让她崩溃！

  一个有恩于自己男人的女人！还共同生活过！同舟共济过！最重要，对陆麒宣还有这样、那样的意思！

  巧巧觉得内心崩溃到了极致，满腔都是那种，想要将对方撕裂的熊熊妒火。

  “巧巧。”陆麒宣撕心裂肺地喊。

  巧儿充耳不闻，大步向前冲。

  “老婆。你嫌弃我的出身了，是不是？我是不干净，我出生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就像是人类时空的垃圾站，到处都是被丢弃不要的东西……你嫌我脏，是吗？老婆。老婆。”

  “可我也有血有肉，出生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有人能陪我说说话……她是我造出来的第一个不死人，自然显得与众不同些……”

  陆麒宣声音哽咽，让闻着落泪。

  巧巧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胸膛起伏，久久不语……

  陆麒宣整个身子都缩在了地上，不管别人是如何想，他最在意的，还是巧儿的心思。

  “老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爱你，我发誓我的心中只有你！我只要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老婆。”

  巧巧心痛得无法呼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陆麒宣很想冲过去，却又有些怕，拿不准巧儿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要是沾上身份的事儿，他就失掉了那身傲然的王者之气，像条流浪的宠物，让人心疼。

  巧儿很想回过头，可只要一想到圣母姨那张可憎的恶心脸，她就说不出的嫌弃。

  半响后，陆麒宣终于鼓足勇气，迈动了步子。

  巧儿却突然开口，没有回转身。

  “让我想一想，你不要跟过来……”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巧儿飞快向山脚处奔跑。不过，她也知道，那里看似神秘，其实不过是蛋壳的边缘，跨越不出去的……

  颓然靠在山边，巧巧双手捂住脸，默默地抽泣，从无声到有声，最后到滂沱，直哭得身心俱疲。

  一个人身影慢慢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轻轻递过来一瓶酒。

  “喝一点，也许，会好受些。”是风宇。

  巧巧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那瓶酒，毫不犹豫接过去，仰头猛灌。若是真的能够醉死，才更好。

  欣长的脖颈在暗夜中苍白一片，咽喉滑动，直到呛得咳嗽，也不愿意停下来。

  “疯了吗？你？”风宇一把将她手中的酒瓶夺过去，放在地上。

  巧巧哭得泣不成声。

  “疯了！我是疯了！我恨不得疯得连天地都分不清楚，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她手臂环住膝盖，将整个头都埋进了双腿之间。

  风宇伸了伸手，想要搂住巧儿，却想了想，又停在了半空中。

  最终，颓然放下。

  “你们究竟怎么了？”他闷声闷气地问。

  巧巧不说话，只是哭，哭得风宇的心都要碎了。

  “别哭了……好不好？”他递过去一个绢帕，巧巧接过来就拧了拧鼻子。

  风宇眼角抽了抽没说什么。

  巧儿却伸了伸手，问。

  “酒呢？给我！”

  风宇看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