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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魏民:“……”

  魏民不太放心地给徐育民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他心中怀疑更重了。这个老徐,该不会拿他寻开心吧。

  他沿着屋子走了一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怎么也无法将这些杂物和蹦极联系起来。正在这时,小孩带着一个穿国风卫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仔细一看,丹凤眼、小红唇,不是他爱人沈星仪又是谁?

  他一怔:“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早来了啊。”“沈星仪”挠挠头说。

  魏民觉得爱人同志魔怔了:“你又想抓我回去?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我就是死在这,也要蹦一回极!”

  “蹦呗!本来陪你来就是干这事的。”对方四下看了看,把小孩抱起来,“乖宝,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这天花板太矮了,跳下来连腿都摔不断。”

  魏民:“…………”

  难以相信!实在难以相信!!

  这真是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爱人同志?!

  魏民走过去,用力捏了捏“沈星仪”的脸:“假的吧?”

  对方痛得嗷嗷叫,骂道:“老魏你发什么疯,这是国产化妆术,你以为是岛国人变脸啊!”

  那声音细细的,连骂人都透着股甜糯的柔弱,简直跟他老婆一模一样。

  可魏民仍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说说,你叫什么。”

  “沈星仪!”对方说。

  “叫什么?”

  “沈星仪!”

  “沈星仪”:“?”

  魏民眼中的怀疑肉眼可见地消失了,“沈星仪”却苦恼起来,他刚才明明说的是“徐育民”。

  徐育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打晕后,所有人看他都是沈星仪,只有他自己对着镜子时,他才是膀大腰圆的徐育民,他就算粗着嗓子骂脏字,说出来的话也分外动听,好像在撒娇。

  徐育民一脸忧愁地将墨淮殊抱起来:“乖宝,我、我不会被改造了吧?我不gay啊,我不要和老魏搅基!”

  他想使劲摇晃墨淮殊,但这种动作沈星仪绝对不会做,因此他的大手伸出去后,自动变成了抚摸,愤怒的嗓音还娇娇怯怯的,听起来像混了些哭腔,惹人怜爱。

  魏民的心一下就化了,连忙搂住“妻子”的肩膀:“老婆,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很排斥,但蹦极真的不可怕,男男女女都可以玩,不要有心理负担。”

  徐育民嗷一嗓子,想说“负担个屁!老子不想和你做夫妻!”,结果说出口的话自动转换成:“老公,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克服自己的。”

  徐育民:“…………”

  魏民又是一阵感动,用力抱了抱他。

  徐育民这下真是生无可恋了,满脑子全是和秃顶大叔牵手亲嘴的画面,脸色煞白煞白的。

  墨淮殊真怕他把自己吓死,轻拽了拽他的裤腿说:“放心,出了门你还是你。”

  只不过给徐育民用的化妆品里添了些属于沈星仪的东西,时效两小时,蹦极绰绰有余。

  时钟走到约定时间,墨淮殊按下摇控器:“那就开始吧。”

  四面墙壁向后倒去,地面轰起,窗外的阳光射进来,不多时,他们就站在了著名的恶魔之舌上。

  时砚希坐在舌尖上等他们,听见脚步声,拽着绳子爬起来:“谁先来?”

  这块岩石的本体位于挪威,以惊险闻名世界,岩体狭窄而薄,远看像山妖伸出的舌头,许多游客喜欢到这里打卡拍照,但从未听说过谁敢往下跳的,因为底下是万丈深渊,尖啸的风穿过山谷,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像要被恶魔吞噬。

  老徐和老魏这一对奔五的大龄好基友双双腿软,徐育民甚至感到假发在遮阳帽里蠢蠢欲动。

  他用力拽住假发辫子,颤抖着问:“这这这场地是不是过于刺激了点,老魏,要不咱下次再来?”

  魏民也有些腿抖,但刚才已经向“妻子”夸下海口,只能硬着头皮挺胸道:“不不不怕,我可以!”

  徐育民下意识想说“你可以我他妈不可以!”,但这又违反了沈星仪人设,所以他最终的摇头变成了点头,声音变成了:“你可以,我也可以!”

  魏民顿时受到鼓舞,激动道:“一起?”

  徐育民要疯了!

  要不是沈星仪不会尿裤子,他现在已经浑身湿透了。

  他理智去了一半,一把抱起小豆丁说:“我需要一点心理安慰。”

  瞧那意思,是要用这幼儿园的镇园之宝压惊,不过他想想可以,园长不答应。园长一使劲,将小豆丁拔出来,塞了个芭比娃娃给他:“想什么呢,我家小孩是你能用的吗?用这个。”

  那是魏民儿子上大学前买的。那段时间沈星仪开始学化妆,动不动把脸涂成吸血鬼,儿子看不下去,买了这个芭比娃娃让她练习。现在沈星仪化妆术出神入化,早已不再需要芭比娃娃了,却仍喜欢把它放在床头,当成儿子不在的慰藉。

  魏民又一次百感交集,抚摸着徐育民苍桑的老脸哽咽道:“老婆……”

  徐育民嗝应坏了,胃里翻江倒海,好几次对着魏民的树皮老脸就要吐出来,可惜,理由同上,他仍旧做不出这事,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晕。

  魏民大为感动。在时砚希的催促下,他搂着徐育民,徐育民搂着芭比娃娃,两人被一根绳子捆着,赴死一般跳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