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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的女高中生(1 / 2)



◆◇◇◇◇◇



她和他的邂逅是极其偶然的。但是她被他勾起兴趣在宇宙意义上是必然的。



她的人生虽然只有十六年零几个月,但相对的观察了很多的人,对此颇为自负。要说为什么,因为观察人类是她的毕生事业,同时也正是她人生最大的探求主题。



在其中他也相当特别。像他那样奇怪的人物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



那天,他向过来搭话的她这样询问道。



“有没有变得想死的季节?”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就发表如此不正常的初次宣言的人物,除了他别无他人。



那是一次对于她来说就是想忘也忘不了、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邂逅。



春眠不觉晓。



要说无视闹钟的忠告会怎么样的话,对于单身生活的彩家亭理子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不出所料,理子醒来已是傍午时分了。



像是猫咪时常做的一样,低血压的理子对着空中一点凝视片刻之后,为了提高血糖值,吃了一块放在床边堆积如山的财宝似的金币巧克力。然后以缓慢的动作拿起枕头边的手机,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自友人円马佐那的十次以上的来电提示。



怎么也没有上学的心情,虽说这样,第二天受到佐那的责备也相当麻烦。理子小小地耸了一下肩,用看到的合适细绳把稍微有点变长的不对称头发随意地扎上,几分钟内做好最低限度的打扮,很不乐意地离开了家。



那是经过离学校非常近的大桥的时候。



早上的上班时间早就结束了,道路里连来往车辆的影子都没有。要说在理子视野里活动的东西,就只有在电线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和在风中舞动的樱花花瓣,以及嘴里咬着巧克力棒、悠闲地骑着自行车的自己。



可是,理子这样想着开始登上大桥弧形状的坡道时却立刻发现了一位学生的背影。



理子马上停下了自行车,“霍~”地发出近似于叹息的声音。那是与电影场面相媲美的情景。



万里无云的春天,过午时分,在樱花如同飞雪一般飘舞的桥上,有位纤细面貌的少年不慌不忙地走着。他颜色很淡的头发似乎手感很好,被风吹动起来,妖艳地让人不认为是男生。



从那男同学整洁的校服来看大概是新生。无疑和理子一样,他也迟到了。就其一点也不慌张的样子来看,也许和纤细的外表相反,他的胆子意外地很大。嘛,那也算了。理子所在意的,是那男生行走的场所。



异想天开的是,那人不是在走道上而是在大桥的栏杆上行走。



他在宽度连二十厘米都不到的栏杆上若无其事地走着。脚步上一点犹豫的感觉都没有。虽说有条河在桥架下流淌,万一脚一滑掉下去的话也不会平安无事吧。倒不如说考虑到将近三十米的高度和到处是尖尖的岩石表面,身家性命毫无保证。



理子嘴边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意。困意早就不知哪里去了。细胞里充满着好奇的因子。按耐不住的理子骑着自行车绕到了男生的正面。在理子的视线高度所看到的是他的脚。



“呀,少年。在那地方走得很高兴嘛。”



靠近了才发现,与其说“纤细”,倒不如用“没有生气”的描述比较合适。理子这样一想,就感觉到飘散飞逝的樱花和男生虚幻的存在感令人恐怖地重合在一起。



“你那不用看就知道很傻的行为,有什么哲学意义吗?”



这恐怕不是青春期男生常见的自我表现性的“试验胆量”。



男生朝理子瞥了一眼,慢慢地巡视着周围。明明在他视线范围内就只能看到麻雀。



“说你啊,少年。我在问你呀。如今在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呢?还是说我看起来像是和麻雀搭话的怪人吗?”



于是男生用无彩的眼神望向理子。



“嘛,实际上我是经常被周围人认为是怪人。因此,如果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怪人的话,那未必一定错误。倒不如说是准确的。但是,即使我是怪人而你对怪人也怀有世俗一般的偏见,虽然很抱歉,但为了满足我知性的好奇心,请务必回答我。你的行为有什么意义吗?”



男同学无表情地凝视着理子片刻,大概是在观察理子。不久很是无聊地开口了。



“有没有变得想死的季节?”



理子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对我来说,那就是春天罢了。”



如同外表一般恬淡的语气。男同学再次走了起来。果然从脚步上一点都看不出犹豫。理子马上推着自行车追了上来。



“嗯,就是说即使失足死掉了,你都一点不在乎,人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留恋的。这样的解释可以吗?”



“诶。”男同学看都不看理子回答道。



“那是来自‘宿命论’或者说是‘命运论’的哲学思想吗?”



所谓这样的想法是人是有一定的未来的,比如说如果命运是十年后死的话,反过来在十年间无论把生命置于怎么的危险下都绝对不会死吧。



“不是。”



“那么宗教和信仰呢?”



“也不是。没有特别的理由。‘什么时候死了也无所谓’。只是那样而已。”



假面般的表情上一点变化都看不出来。



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只要不是走钢丝的高手,他正处于什么时候掉下来也不奇怪的状况下。



“对于生很消极吗?不,因为生对于人来说是常态,对于生的消极倒不如说是对死的积极。总之你真是非常暧昧的存在啊。仿佛幽灵一般。这样想的话,像现在这样和活着的你对话真是奇迹般的事。”



肾上腺素成为了润滑油,而思考如同节气门全开一般开始运转。“哼哼”理子把指尖放在下巴上,高兴地喃喃道。



“实在是可爱啊。”



即使知道会变成这样,自己也阻止不了自己。



“呐,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会变成你这样的思维模式?实在非常想了解你。能不能告诉我更多关于你的事?人际关系呢?毕业学校呢?学校成绩呢?最近做的梦呢?喜欢的食物呢?喜欢的颜色呢?喜欢的艺人呢?喜欢的心理学家呢?喜欢的异性类型呢?为什么今天会迟到?家庭结构呢?你的过去有什么——”



理子接二连三地质问着,突然,那男生轻轻地落到地上,出现在理子眼前。



瞬间,男生的手腕像是居合斩一样横扫过来。理子的刘海飞扬起来,回过神来自行车倒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四季注:居合斩,起源于拔刀术,日本剑道的一种技法。)



之后,男生使劲拍了一下栏杆,曲折模糊的声音在理子耳边回响。他姣白端正的面孔就在理子的面前,那对双眸更是轻蔑地俯视着理子。



“……你明明一副冷酷的外表却相当热情啊。嘛,没关系。如果不按程序的话连手都牵不了的晚熟男是配不上我的。但是不要忘了姑且我也算是一位女士哦?要温柔地对我。特别是第一次kiss要慢慢来。先说好在kiss之前先开始正式的交往、再约会几次后才可以哦?”



理子像是评估对方一般眯着眼,恶作剧般撇了撇嘴。



“……对自己的生毫无留恋的我,即使对于他人的生也只持有同样脆弱的价值观,这并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连感情也无法读取的无机质的声音。



“原来如此。真是正确的理论。”理子没有移开视线。



“不是忠告。这是警告。珍惜自己的话就不要查我的事。”



那个声音仿佛抵在喉咙上的小刀一般冰冷。一丝一毫的温柔都没有,这是不择不扣的警告。



男生连离别的招呼都不打,转过身朝学校走去。



“呼~”理子小小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放在额头上一抹,指尖上沾满了汗液。心脏像打鼓似地砰砰直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嗓子也发干了。



理子于是笑了。她痛快地发出高声,情不自禁地笑了。



“少年哟!你认为提出‘恶法也是法’,并喝下毒酒的苏格拉底愚蠢吗?”



朝着远去男生的背影,理子叫道。



“因为我不是他那样的贤人,对只有一次的贵重生命不想做权衡取舍,但是违背自己美学的行为——即使死也不要!”



男生别说回应了,连看都不看理子一眼。



理所当然的反应。宣扬自己没有常识,理子暂且对此还是有所自觉的。被叫做怪人的缘故也是因为按照这样的哲学行动,理子对此是很理解的。



但是就是没办法。因为这就是彩家亭理子的生活方式。



理子很有气势地抬起自行车,就那样推着并行在男生的旁边。



“我是二年级的彩家亭理子。这块金币巧克力就作为认识的见面礼。集齐五枚金币的话一律给予热吻作为礼物。顺带一提,这是我刚才想到的企划。”



男生对巧克力根本不理睬。理子不介意地继续着。



“还有我担任着这个名片上写着的社团的部长。也同样担任着下面地址上BBS的管理员。有事的话直接来社团活动室也没有关系。社团活动室就在保健室的旁边很快就能找到。”



一直沉默行走的男生,理子强塞似的硬是让他握住名片。但是这位似乎难以对付。名片在理子面前被他捏碎扔掉了。



“在我看来你似乎有什么复杂的内情。怎么样?试着谈谈如何?我并不是咨询师,也一点没想过要拯救你,真是一点不负责任,但是说出心里话就能得到拯救的事我想也并不少见,怎么样?”



男生事不关己地继续走着,连视线都没有偏过来。



“嘛,无论哪个都能让我知性的好奇心得到充分满足吧。只有这一点我能够说负起责任哦?”



理子微笑着窥视男生的脸庞。对方的眉间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不快的感觉。



刚通过校门,第五节课的开始铃声就在校内响起。



“啊,铃声响了。快点比较好哦。”理子说着在男生的腰边拍了一下。也没有忘记顺便在他口袋里偷偷藏入名片。



“那么过几天再谈吧。”理子说得很快,为了要到存车处就和他分别了。



上课开始了理子的心情还是激动不已。之前那个男生的事没完没了地在她脑子里盘旋着,这简直不就是恋爱的小姑娘么。



这样一想,理子不由得“嗤嗤”地笑了。也因如此,看的老师又是叹息又觉不像话,也被坐的稍远处的佐那阴森森地盯视着。



◇◇◇◇◇◆



他六岁的时候,双亲因为事故去世了。代替双亲抚育他的是长他八岁的姐姐。



姐弟俩早早地失去双亲,幸运的是双亲留下充足的遗产和保险金,经济方面不怎么困难。



不知哪次做法事的时候,姐姐在众多亲戚和祖父母的面前做了这样的宣言:“就我们姐弟一起生活。”由于姐姐还未成年以及他还很幼小的原因,受到了大家的反对。但是姐姐没有让步。



数小时后,大家就以住在祖父母家附近、万一什么事立刻拜托大家为条件尊重了姐姐的意志。



他所认识的姐姐并不是会这样主张的人。自从双亲死了以后,姐姐就似乎变了。



每次想起姐姐在大人们面前毫不让步地坚持自己的主张,那凛然的身姿,心中仍然一片炽热。“小悠什么也不用担心。”姐姐柔和地笑着。他也从姐姐那里感受到“弟弟要自己来守护”这样强烈的意志。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起誓道:一切都交给这个人了。



姐姐对他很好,也代替双亲积极参加着学校的面谈和活动。所以他并没有羡慕其他有父母的孩子。因为他有着一位比谁都美丽温柔值得自豪的姐姐。



以姐姐的学习实力是可以上大学的。即使姐姐不用勉强工作,到他到成人之前还是有余裕维持生活的。但是姐姐在高中毕业的同时也出去工作了,尽管如此,却对他说:“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将来一定要上大学。”



他很感激姐姐。但是姐姐笑道:不用在意,我是想做才这样做的。



“因为我,是姐姐呀。”



生为这个人的弟弟真是太好了。他真幸福。



◇◆◇◇◇◇



彩家亭理子按耐不住的样子即使从她背后来看也是一目了然的。上课期间她时不时“嗤嗤”地笑,从头到尾都没安静过。



意料之中,班会一结束理子像是再也等不及的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円马佐那急忙追上她,揪住了她的脖子。



“理子!对我连招呼都不打想去哪里?打你好几次电话了。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叫做怪人的你的没有常识,即使如此说几句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不可以吗?”



佐那严厉地瞪视着恶友。高个子且眼神锐利的佐那如果吓唬人的话,不论男女老少大部分的人都会心生怯意。但是,



“你真是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呀。”



理子大言不惭、满不在乎的态度说道。



“要不要我让你再也耍不了贫嘴了?”



佐那很生气,更加用力地往上拧着理子的脖子。



“简直我像变成了猫似的,你难道忘了我身为人类这件事了?”



“能做到的话真想忘了!你要是顶不了嘴只能喵喵叫的猫咪的话,我会多么地幸福啊。”



佐那不由得提高了声量。正做着回家准备的同班同学一齐以惊讶的表情看着佐那他们。佐那随即一脸不高兴地样子环视着周围。同班同学们就马上移开视线,争先恐后地离开了教室。



佐那炫耀般大大地叹了口气,在只有两人的教室里充分地回响着。



“……声称自己是人类的话,至少再多多注意自己的仪表啊。既然是女高中生的话。”



单论仪容的话,绝对是佐那压倒性的整洁。制服整齐、领带端正、衬衫崭新。刘海稍有些长,但因为他仔细地把头发疏齐了,也不失清洁感。



“奇怪吗?”可是当事人毫无自觉地歪了歪那好看的脑袋。



作为素材是出类拔萃的。理子虽然发型怪异,但五官端正,容貌秀丽。其身材也保持着理想般的平衡。只要仪容注意点的话,也是位不逊于被评为千光第一的月森叶子的美少女。无可奈何其本人就是漠不关心。



“……奇怪什么的,那缠头发的红色细绳是什么?”



“相当可爱吧?”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不就是前天我去你公寓玩的时候,忘掉的手机充电器的软线吗!”



“啊,是啊。正是前天你去我的公寓玩的时候,忘掉的手机充电器的软线。”



“为什么一脸的得意啊!”



佐那过于吃惊,以至于连语气自然地变得粗暴起来。



“反正肯定是今天因为长头发很麻烦,就无意中用在手边的那个充电器软线来绑头发,我想大概就是那样……”



“那绳的粗细和长短正好合适。”



“我怎么知道!快还我!”



所谓空怀至宝指的就是这样的事吧。大概佐那一直的啰嗦也起了作用,现在也是改善许多。初中的时候比起现在还要出格。



夏天的时候她曾把衬衫的下半部分剪掉,作为露脐装穿着上学,还说是“清凉商务装”。冬天的时候也曾穿着男生制服上学,并说“这样比较暖和”。顺带一提,在初中的“令人遗憾的女生排行榜”中理子荣获三连冠,远超其他对手。(四季注:清凉商务,出自CoolBiz,是日本人造的一个单词,指的是日本政府从2005年夏季开始推行的一项节能环保活动。)



当然不是其外表而是理子的怪异行为构成了冠军的理由。但是至今仍是未解之谜的是,其本人却高兴地说“今年还是第一名”。



“还有新学期才刚开始最好就要避免迟到,我不是说了好几遍了?你的糟糕品行经过去年一年在本校就已经很有名了。老师对你的印象理所当然也是最糟糕的。”



“品行不好什么的真难听……这说起来也很绕口呢。”(四季注:此句原文「素行が悪いとは人聞きが悪い」中「悪い」有两次,所以理子认为很绕口。)



“好了闭嘴,好好听我说!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这样任性下去的总有一天会被退学的。”



“那真是麻烦啊。对我来说学校是最好的游戏场了。只是关于学校作为教育场所的状况,我不太赞成啊,要是对方拒绝我的话我倒是很高兴离开这里。”



既像自嘲又像蔑视的暧昧笑容浮现在理子的嘴边。



“那位有名的爱因斯坦就说过。‘唤起人创新的表达和对知识的喜悦,是作为教师最高的教育手段。’我很赞同。反之,现在的教育怎么样?佐那有没有感受到学习的快乐呢?把记忆的东西准确地复写在试卷上的行为就是教育?我怎么也不那么认为。那样的东西只是单纯的机械作业吧。不认为这真是无聊的组织结构吗?通过这样毫无创新性的例行公事,就能培养出优秀的人才,他们这真的是这么认为吗?我对此很有疑问。”



“啊,真是的!我哪管你那些歪理!那些东西不要跟我,直接去跟文部科学省说或者拿去喂狗吧!”(四季注:文部科学省,日本政府行政机关之一,相当于我国的教育部、文化部、体育总局和科学技术部等等。)



“不行,那样的东西给狗狗吃的话会拉肚子的。”理子“嗤嗤”地笑了。



佐那从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能让你退学呢!放任自由的话不知道会闯出什么事来。要是不把你放在我目光所及之处,真会担心得夜里也睡不好觉。”



“你简直像是担心逃走的猛兽的野兽驯养师。”



“有自觉的话就给我自重点!”



“嘛,好吧。为了吾友的精神卫生,我就暂且被抓在学校这个‘笼子’里吧。”



对于理子轻飘飘的信口胡言,佐那轻叹一口短气。



“什么‘被抓’啊。在笼子里闹的这么厉害还真能说啊。”



“我只顺从于自己的美学。不,即使说是奴隶也不为过。”



理子的脸很是一本正经。把手插在腰间,佐那叹着气低下了头。



“……可以的话真希望自己预感错误,你那副兴冲冲的样子来看,又发现你的口头禅里的‘可爱的’什么东西了?”



理子马上兴奋地说道。



“不愧是吾友啊。真是明察秋毫。拜你之前所责备的迟到那家伙所赐,我有了一次很棒的邂逅。他是很少见的‘可爱的人’。”



佐那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放松了警戒。因为注意到自己无意中不折不扣地相信了理子的话。



“现在的我简直像是郊游前一天的孩子一样心跳不已。”



理子所谓的“可爱”不是显示好意的词,而是作为“很有趣”、“很有意思”的同义词来使用。总之,理子的意思是“发现了有趣的人物。”



“然后呢?接下来要去见那个男的吗?”



“是啊。知道对方不想见我,我就过去找他。”



不难想象对方的拒绝态度。彩家亭理子这个人,无论对方是初次见面还是年长的人都毫不在意。完全不知胆怯为何物。无论对谁都毫不谦逊。



“这下我又得劳神了。我要是英年早逝的话肯定就是因为你。”



理子那惹麻烦的性格至今为止不知发生了多少次纠纷。每次佐那都为了平息纠纷而四处奔走。这是初中时代起成为惯例的模式了。



“像大家那样‘彩家亭理子是怪人所以不要随便跟她有瓜葛才有利于自己’,明明佐那也和我保持距离比较好。那就是世间所谓的‘明智的生活方式’吧。”



理子“呼呼”地冷笑着。



“真是的,不得不说你‘真不明智’啊。”



理子一点都没有惭愧的样子。这是理所当然的。是自己不好什么的一点都没有想过。



对彩家亭理子来说,最感兴趣的事是观察人类和考察人类,除此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



“……我知道了。”佐那点了点头。



“知道了吗?那么,从刚才开始像晾衣架一样把我的领子吊起来的那只手能不能顺便放开呢?”



“我跟理子一起去。”



“剑道部怎么办?”理子浮现出惊讶的眼神。



“……请假。反正在意你的事也练习不下去。”



理子不解风情地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很好!那么跟我来吧,华生。”



“谁是华生了!像你这样任意胡来的福尔摩斯让人受得了吗!”



佐那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连次数都数腻了。



◇◇◆◇◇◇



川合优衣把日志上交给老师,从职员室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在教室前的楼道里争论着什么。从那女生的蝴蝶结领带来看恐怕这两人是二年级的前辈吧。



“名字都不知道?你这家伙总是那样!”



学长的声音在走道里回响着,那尖锐的压迫力使得包括优衣在内周围的新生都吓得哆嗦着身体。



“我败给你了。你实际上真的是猫吧。为什么要那么不经大脑地行动啊。”



“那位有名的诗人歌德就这样说过。‘不看对面是天才,是魔法,是力量。那么,现在马上,开始吧’。正如他所说,确实有不须反复考虑、马上行动才能得到良好结果的情况,你不这么认为吗?”



明明被高个子的学长瞪视着,但那位学姐似乎很有胆量,语调很是飘飘然,简直毫不畏惧。



她身材苗条,比优衣要高。单就身高来看堂堂正正,赏心悦目,而且是位美人。五官端正,容貌秀丽,丽质天成,没有化妆,制服的整体穿法都像男孩子一样有些粗枝大叶,但是实在是位充满魅力的不可思议的学姐。



“……真是的。歌德也真是说了多余的话。”



“连歌德也不会想到竟然会被后世的你悲叹。”



“别说的像别人的事情一样。我是在叹息你啊!”



看着高个子学长生气的样子,学姐高兴地“嗤嗤”笑着。



看来虽然有些口角,但两人关系并非不好。优衣姑且放心了,为了拿书包朝着教室走去。



“连名字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把目标人物找出来啊?”



“脸我是记得的。”



“现在放学了啊。他已经回去的话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有法子。”



“说不用担心你的法子,真是让人不放心。反正是不正经的法子吧?你是打算通过描述他的脸部特征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现在留下的新生吗?那样麻烦的事情我可不奉陪。”



优衣拿包的时候两人还在走道里交谈着。



“这是何等聪明且省事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