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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0 图画里的花虽然不能吃,但似乎很好吃。(2 / 2)


如果是敌人,在这个阶段肯定已经攻打过来了。



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哈斯堤让部下进行战斗准备。



「在我指示之前别攻击,但是要做好准备。」



「是!」



步兵们拔剑进入备战状态。



「我们是『狼』群。而您是『狐』吗?」



哈斯堤没有自称这边是JF军。他们预先和埃布申定下几组暗语,这也是避免在镇压裘洛斯的时候误杀自己人。



前方的马群没回应,继续接近这里。对方肯定听到刚才的询问,既然无视就很可能是王国军。



士兵们也开始紧张,在雾中,对方终于接近到看得清楚的距离。



「要是不回答,我们将发动攻击!大人是——」



在哈斯堤要再度询问的时候,后方传来惨叫声。



「是、是敌袭!后方部队遭到敌方骑兵袭击!」



「什、什么?那、那么这些家伙是!」



哈斯堤转向正前方,看见一名骑马的女性。少女身穿漆黑铠甲,拿着和身形不搭的大镰刀。



这家伙释放出从刚才就感受到的讨厌气息。称不上是杀气或怒气,是难以形容的漆黑空气。她面不改色,身披这股气息来到哈斯堤面前。



握着长剑的手增加力道,冷汗从背部滑落,喉咙干渴。



(——啊啊,刚才那讨厌的感觉,原来出自这个怪物啊)



少女凶暴地微笑,接着在哈斯堤举剑突刺的同时,弯曲的凶刃挖掉他的头盖骨。鲜血在雾中喷发,打造出幻想般的光景。



残杀哈斯堤的少女雪拉默默挥起大镰刀,每次挥动就割走JF军士兵的灵魂。



雾中接连卷起红色喷泉的光景,深深烙印在JF军士兵眼底。



近距离目击的人们,直到后来都一直受到这份恐惧的折磨。



甚至有人精神失常发疯。某个士兵为了将这出美丽的惨剧留作纪录,疯也似地持续绘制一幅只有红与白的图画,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专注作画。这幅尽完成之后,这名士兵割破喉魄,在最后以自己的血留下「某种注记」之后大笑断气。「某种注记」似乎是题字,却没人能解读。



在幻想般的薄雾中,一名少女以纤细玉手摘花。她的表情苍白如病人。地面冒出红色喷泉,沾湿少女的脚底,水塘里画有许多红花与白骨,令欣赏者厩受到颓废的恐惧。



#插图



后来,舍不得销毁这幅画的某人将其对外公开,得到贵族与艺术家的赞赏。



以王国军军官雪拉为原型的这幅画,命名为「雪拉·札德的花葬」。



——雾中持续着进行单方面的蹂躏与杀戮。



在视野完全模糊的环境下,雪拉骑兵队搅乱JF军的步兵群。



剑还没砍中骑兵身体,步兵就被长枪刺穿,一个接一个倒下。即使如此,依然有勇敢的老兵拼命抵抗,将骑兵拖到地上。只是这种抵抗也徒劳无功,数把枪在老兵的身上开洞。



最后,失去指挥官的哈斯堤队群龙无首,在混乱之中试图退回山地。



雾逐渐散去。



王国军亚尔达的伏兵等待着这一刻。



「哈哈哈!至今的仇恨,我要在这里算清楚!将反叛军杀得片甲不留!」



「全军突击!这次一定要为贝鲁塔的败战雪耻!」



『是!』



山脚下,亚尔达咆哮着带头往前冲,果敢发动攻击。



前第四军的官兵们也嘶吼举剑。如同接续他们的叫喊,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预先得知JF军进军路线的亚尔达,派雪拉骑兵队从正面迎击,混合师团在侧面埋伏。



由雪拉骑兵队牵制敌军,等到雾散就同时夹击,哈斯堤一行等于自己送死。



遭受四面八方猛攻的哈斯堤队毁灭了。三千兵力被打倒两千,其他人四散溃逃。



亚尔达决定翻山进击,参谋席达莫也建议应该抓准这个大好机会,派传令回报夏洛夫。



雪拉骑兵队负责防守裘洛斯,亚尔达混合师团开始全力上山。



「要在这时候反将一军,让敌军见识我们混合师团的实力!所有的帐都在这次算个痛快!」



『王国军万岁!跟上亚尔达阁下!』



「全军突击!挡我者死!前进!」



JF军后续的五千兵力,遭受来自高处的偷袭而阵脚大乱。



他们甚至无暇整队。虽然武装充足,却因为带着补给队而拖慢行动,无法阻止乘胜追击的亚尔达部队。JF军抛弃粮食与武器,争先恐后地开始撤退。



亚尔达师团朝溃逃的敌军发射滂沱箭雨,赏以落石,成功给予庞大的打击。



猛将的追击并未止息。亚尔达一边拨空休息一边下山,反攻贝鲁塔西北地带,除了对贝鲁塔城施压,也作势朝着迦南街道布阵的三万JF军侧面进攻。



接获传令报告的夏洛夫决定主动出击。



「趁机发动总攻击,赶走反叛军!」



王国军构筑突击阵形,从坚守的山岳阵地出击,双方在迦南平原区域展开激烈冲突。



刚开始是士气较旺的JF军占优势,但是形势在亚尔达师团从侧面突击时逆转。第一军前锋的巴鲁波拉师团杀出血路,击垮敌方的步兵阵线。他率领亲卫队亲自挥枪鼓舞士兵。



「别让任何人活着回去!终究是乌合之众,无须畏惧!」



JF军的步兵接连被杀。



JF军的加姆杰夫判断这样下去很危险,决定撤退。



将官们抗议现在放弃还太早。虽然局势不利但是还没输,即使遭受猛攻,三段阵形依然健在。



敌军从坚固的山岳阵地出击了,所以也可以拖延战局等待增援,因为艾儿图拉率领的军团正在贝鲁塔待命。



这时候撤退的话,JF军将会首度吞败。至今连战连胜提振士气才说得动领主们,这时撤退肯定会影响今后的战略。



然而加姆杰夫冷静判断战况,不顾将官反对下令撤退。



「继续战斗没有意义。翻山越岭的主要作战失败,这时候还是撤退为上,一切责任由我扛……希望各位在这时候听从我的指示。」



加姆杰夫克制自我严格下令。他同样舍不得放弃,但是三万兵力万一毁灭,将会影响贝鲁塔的情势,不,可能成为JF军的致命伤。非得防止最坏的事态发生,拟定作战的参谋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加姆杰夫命令后续的骑兵队担任伏兵,开始缓慢后退。



王国军的夏洛夫判断继续追击反而会增加伤亡。



敌方撤退时维持纪律,要是部队上钩过度进军,恐怕会反过来被包图。



夏洛夫驳回巴鲁波拉应该彻底追击的意见,下令撤退回到山岳阵地。



「为什么到这个地步却中止攻击?这时候重创敌军就可以轻易夺回贝鲁塔啊,居然这么没胆!要眼睁睁放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可是,斥候回报有伏兵——」



「笨蛋!败军的伏兵除掉就好!我方占优势啊!只差一步就能逼得敌方主力部队溃逃啊!」



巴鲁波拉火冒三丈折断手中的指挥杖,副官即使慑于他的气势依然继续报告。



「巴鲁波拉大人,己方撤退了,我们也得后退,否则会被质疑违反军令!」



「虽然遗憾,但是不得已了,我们也撤退!……夏洛夫那个懦夫!」



无法认同的巴鲁波拉直到最后都不甘撤退,但还是一边咒骂夏洛夫一边返回阵地。



假设接受巴鲁波拉的建言发动总攻击,王国确实有可能胜利,为收复贝鲁塔打下基础。但也相当有可能遭到反击而消耗战力,影响到迦南的防卫。



偏好脚踏实地的夏洛夫选择防守,成功保卫迦南。但王国军依然处于劣势,因为他们没能将JF军主力部队逼到毁灭。



没人晓得怎么做才正确,但若只看结果,这次是看穿敌方偷袭,成功击退的王国军获胜。



打完仗的雪拉骑兵队遵照命令进入裘洛斯要塞。



他们让军马们休息,各自回复体力。



雪拉啃着硬面包走向医护塔。医护塔如同医院,负责治疗病患与伤患。



在刚才战斗受伤的骑兵们敬礼迎接长官。也有人在这时候依然躺在床上溅血接受治疗。



将官或贵族可以接受使用魔力的魔导治疗,但身为兵卒的他们顶多只能临时止痛掩饰。他们以朦胧的意识在鬼门关前徘徊,用尽体力与气力就会死亡。



雪拉走向身穿白衣的医护兵。他似乎完成所有能进行的治疗了,和雪拉四目相对就遗憾地摇了摇头,走向其他伤患等待的病床。



低头一看,脸色苍白的年轻男性一边抽搐一边低语。



雪拉露出微笑。



「你刚才好努力。多亏你们的活跃才能漂亮获胜。今后也和我一起为了杀反叛军而战吧,战斗才刚开始喔。」



雪拉温柔抚摸他的脸颊,他就投以依赖般的视线。他的视线飘怱不定,似乎在仰望半空中。



雪拉的身影大概已经不在他的视野之中。



「——雪、雪拉,中、中校,我、我……」



他剧烈吐血,白色床单溅上红色水痕。内脏受到致命伤,或许该称赞他居然能回到这里。



他只靠着和指挥官一起行动到最后的执著回到这里,但是这里没办法治好他。不,任何名医应该都不可能治好他,医护兵只能施打大量止痛药去除他的痛苦。



雪拉——「死神」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她左手紧握「那个」,右手紧握糖果。



「你饿了吗?我有很甜很好吃的糖果。卡妲莉娜总是会分我吃,不过我拿来了,也分你一颗。你运气很好喔。」



「雪、雪拉,中校——」



眼神空洞的年轻人叫着雪拉的名字。雪拉将白色糖果放进他嘴里,轻轻按住他染满血的嘴,以左手的「那个」割取青年的性命。



「那颗红色的糖果看起来好好吃。但已经送你了,所以我会忍着。」



雪拉帮再也不动的士兵闭上双眼,轻轻微笑。



她将落下的红色糖果放在青年脸部旁,把左手握的镰刀插回腰间,向周围敬礼的伤患们摇手致意之后静静离开医护塔。



雪拉伸个大懒腰,憎恨地瞪向普照大地的太阳。



仰望主塔,王国旗旁边的黑旗顺风骄傲翻动。大概是骑兵队的某人擅自挂上去的。雪拉将完全干燥的面包撕成小块扔进嘴里。



贪吃的乌鸦来到脚边。雪拉扔点面包屑在地上,乌鸦随即开始啄食,仰望雪拉尖声鸣叫。



「已经没了。别偷懒,自己去找吧,因为你可以自由飞翔。」



雪拉吃光剩下的面包之后转身。



乌鸦以没有情感的双眼目送,最后似乎放弃了,起飞前往他处。



后来,雪拉直到卡妲莉娜来叫她,都在主塔上面睡午觉打发时间。虽然要做的事情堆积如山,但她决定交给优秀的副官不去在意。



觅食失败的乌鸦,像是要表达意见般在雪拉身旁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