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The opened door~(2 / 2)
“我去帮忙下打烊吧。因为大概,小野要早点回去。”
“是吗。要我帮你准备洗澡水吗?”
“别给我做恶心人的事……”
我一边觉得在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的信有些让人羡慕,一边目送他离去。之后我就这么没回位子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没有静流姐的身影,只有小野一个人在干活。
恐怕,静流姐是在里面休息吧。
“啊,一蹴君你还在呢。”
“啊啊,小野,你要早点回去对吧?我不管怎么说都闲着,所以想说给静流姐帮忙。”
“喔喔,一蹴君是能干的人呢!”
小野拿围裙【16】擦着湿手,在眼镜的另一头微笑。
不过,我对小野的事,也不能这么放着不管。
我想理清楚小野的心思,还有我的罪过。
“小梨果凛她们,不要紧吧……”
我直面露出担心的表情的小野,平静地开口说道:
“……不说这个小野,是这之前的事。”
“那个呢,小野呢。”
在我开始说的时候,小野像是要把那打断一样开了口。
“……?”
“最喜欢保守秘密的人了哟。”
……也就是说,这个回答和之前似乎没有变。
秘密,就保持在秘密就好。
小野心里,这样就是所谓完全地得出答案吗?
“……我,该怎么做好呢。”
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个傻问题。
居然向被伤害的对方,寻求补偿的方法。
这种事,明明并不可能有的……
小野也作出了稍许思考的样子,然后低声呢喃道:
“这个,小野也不知道哟。”
“……是吗。”
“那么,明天再见呢。”
小野就留下这点话,走掉了。
我梦见了祈。
那是我们还没有分开,还在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每一天的时候的梦。
低血压的祈,是个为了不会上学迟到过来叫我起床,会在我边上把回笼觉睡下去的家伙。
那是我苦笑着把那样的祈摇起来的那一天,还有相吻的温暖。
然而,在眼前祈的大眼睛靠过来的时候,我有种像在被谁呼唤的感觉,那把我拉回了现实世界。
“……君……一蹴君……”
我看了下枕边的钟,不到早上六点。
也并没有客人在这样的时间来访的安排等。
吊着沉重的眼皮确认完那座钟的指针,我打算再度睡下去。
“我是邮局的啊!”
……啊啊,其实是邮局的人吗……
我这么想着硬要把身子拉起来,然后就注意到了。
在这样的时间,邮局的人并不会来。
然而,现实中有谁在门那头叫着我。
“……哪位?”
硬拉着沉重的身体走到门厅之后,我从猫眼上试着看了下。
在这样的清晨,就算是做恶作剧要也太恶劣了。
“嗯……?”
门那边,谁也不在。
尽管我觉得奇怪,但还是就把门打开了数厘米【17】看看……不过,还是没有人影。
不过,想说搞错了就要这么关门的我注意到眼前地面上放着个绿色的小瓶。
昨天回来的时候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这样的话,有刚才来的某个人放在这的可能。
我把小瓶慢慢拿起之后,就锁上门回到了被子上。
小瓶用软木塞【18】塞着,里面有纸片样的东西还有什么的钥匙。
折叠的纸上写着什么文字……也就是说,好像是信。
我取下塞子,拿细杆的笔【19】把里面的钥匙和信拿出来。
信是写在粉色的信笺上的,写有短短的文句。
“我把秘密的地方告诉你。不过,一定要是秘密哟?”
没搞错,这是小野写来的信。
……这么一来,我只能认为是小野刚才拿过来的。
不过,她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我尽快换完衣服后就把信和钥匙放到了口袋里,然后出门找小野。
要找的人影,很轻松就找到了。
“小野!”
“啊,一蹴君。Peace!”
小野在狗屋前和正午玩。
她正因为正午不停舔她的脸而感觉痒痒。
“Peace……才不是啊,怎么了?这么早?”
“接下来是秘密探险队哟。”
“你说探险……该不会是信上写的,秘密的地方?”
“对,因为是很厉害的秘密。”
即便如此,还给我写得那么细。
最重要的是,搞不清她这么早来什么意思。
“那样的话,你昨天平常地跟我说的话就好了。”
“不行啊,那样就变成不是秘密了啊。”
这么说完,小野微微一笑。
似乎我所考虑的伦理上的对话在以小野为对象时是不成立的。
“哈啊……正午,你给我说点什么。”
“汪!”
“这孩子叫正午君?”
小野蹲下来摸摸正午的头。
正午也跟我这么做的时候不同,举止很好。
“是啊。虽然怎么说是信的狗,但那家伙完全不照顾啊。”
“唔——嗯,为什么你叫正午君呢?”
“啊?”
我也不知道信为何起这个名字。
按之前梨果凛的话来看,好像是熟人的名字就是……
“这样吗……嗯,我知道了。那么,一蹴君,走吧!”
小野一下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所以说,去哪里?”
“那是秘密!”
“……哈啊。”
小野离开日暮庄的范围,朝车站方向走了出去。
“不过,小野你对我房间很清楚呢。”
“嗯啊呢,小野很早就知道了啊。”
“啊,是吗,是跟踪狂骚动的庆功会过来的时候来着。”
“……”
不知为何,小野没有回应。
小野时不时停下来,怀疑地看着周围的树木和建筑,之后又走了出去。
这时她大大的发带摇曳,我就好像是看护着孩子的父母一样。
“小野真可爱哪。”
我无意识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喔喔,一蹴君居然夸我!放心,这是面对小祈的秘密哟。”
“唔……你这样大概是帮大忙了。”
小野和祈在Narazuya也遇到过不少次。
一开始祈对小野的秘密的事也是不知道怎么做,不过她们关系变得很好了。
“小祈她,还不回来吗?”
“是呢,至于到什么时候,毕竟她还没定下来。”
“是吗……”
走在早晨搞的千羽谷说着这样的事的我们走到了车站前。
“……哎?车站?”
“锵——,票买好了啊。”
这么说完小野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把其中一张递给我。
“等一下,我,今天有打工就是了。”
“放心放心,到那边能再回来的哟。”
她跟我说完,我拿起票一看,确实是只能到坐两个站能到地方的车费。
不过,虽然说地方近,但并不保证我很快就能回来。
我和小野不在的话,静流姐一个人肯定在店里转不过来。
“真的吗……”
“好了好了,快点快点。”
到头来,我被小野牵着手,马上进到了驶入站台【20】的芦鹿电里。
也因为现在还是上班上学的时段,电车里相当拥挤。
因为小野被挤得很难受,我把小野带到有角落有空的地方【21】,拿自己的身子代盾,以不被挤垮。
“一蹴君,谢谢!”
“没事啊。不说这个,在哪下车啊?”
“嗯——呢……是下一站的下一站哟。”
按着小野所说,我们从千羽谷出发坐到第二个站,在的射站下了电车。
因为这里是住宅区,像我们这样下车的人很少。
我们穿过反倒是在站台上等车的大片人流,走出了车站。
“的射……这里是……”
好像是小野家在的地方。
之前从医院送她回来过所以没错。
“秘密就在附近哟。”
小野莞尔一笑,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果然……”
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我们所到的,果然就是小野家。
之前来的时候是夜里所以没注意到,不过小野家相当大,同个用地的里面还建着寺庙。
“该不会,小野的爸爸……”
还当住持吗……我这么刚说出口,就连忙把嘴堵上了。
小野的爸爸,已经是不在了。
不知道是没听到我说的那句话,还是当没听到,小野就这么穿过门走了进去。
“一蹴君,这边哟。”
小野没有要进屋门,而是在院子里朝我招着手。
我就按她说的那样跟在小野身后。
“秘密的地方,就在这里哟!”
那里建着一座老旧的仓库。
尽管墙上有修缮的痕迹,但还是有些裂纹,给人种时代感。
“难不成,这个钥匙……”
我从口袋里拿出早上的小瓶里放的钥匙递给小野。
“喔喔!一蹴君好厉害!”
虽然是她自己放的一点厉害也没有,不过这么说完,小野拿起钥匙往挂锁一插一转,锁就发出咔嚓一声开了。
“答案很正确!”
“……这个,里面有什么?”
“那是秘密。”
因为外面的光线不怎么进得去,仓库里很昏暗,不过倒是看得出各种东西堆在一起放在里面。
“……这里是,秘密的地方?”
“是啊。就只让一蹴君你来看。”
这么说完,小野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22】。
然后,吊在天花板上的灯泡发光,照亮了仓库内部。
“这是……?”
眼前堆着的是大量的箱子。
用竹编成,贴着日本纸……是老故事【23】里经常能看到的叫做衣箱【24】的玩意。
而且,还放着我也不知道用法的感觉很古老的农耕工具。
“小野你家,在这里相当久了吗?”
“一蹴君家不是这样吗?”
“不是,一般不是没那么久嘛……不过,这是什么的秘密啊?”
我试着把放在墙边立着的像是铁锹的东西拿到手里。
上面堆积着灰尘,并没有在使用的样子。
“那边是爷爷他们的秘密。小野的秘密在这里。”
“……?”
在我的看护下,小野打开了眼前的衣箱。
放在里面的是……
“人偶【25】?”
小野首先拿出来的是古旧带有包浆的女孩人偶。
系住手脚的扣【26】的钮松开了,现在好像是坏了。
“嗯呐,还有好多其他的哟。”
正如话说的那样,她从衣箱里一个接一个拿出了各种东西。
布娃娃、木构玩具、蜡笔【27】画的画。
还有……相册。
“小野,这是……?”
“这里是,小野秘密的地方。有很多小野重要的东西哟。”
我哗啦哗啦地翻看看她递给我的相册
照片里照着小野,还有父母很开心的样子。
刚生下来的小野。
上了幼儿园的小野……要上学的小野。
像是照下了那个时代一般,许许多多的小野在微笑着。
我把大概是到小学为止的相册看完,还给小野。
“小野你,从从前到现在氛围就没怎么变呢。”
“……嗯。”
“和梨果凛还有彼方,是从中学开始的来着?没有那时候的照片吗?”
“…………”
小野突然沉默了下去。
她低着头,把抱在胸前的人偶,抱得更紧了。
“小野?”
“……没有啊。”
“因为小野的时间,就到这里为止。”
我一时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不过,连忙看了周围一圈东西的我,终于注意到了。
这里的东西……不论哪一个,大概都是小野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照片也是,到小学中年级为止,没有那之后的。
……也就是说……
“你是说,到那个……事故为止吗。”
对于我的话,小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只是摸了摸抱在胸前的人偶,然后冲我微笑道:
“不要紧。小野,就在这里啊。”
“可、可是……”
“放心。我并不恨一蹴君哟。毕竟没办法哪。”
小野的大眼睛里有发光的东西渗了出来。
“…………”
“所以呢,想让一蹴君看看小野的秘密。小野,不要紧的啊。”
“小野……”
“我已经……不想……不想让大家分散开了啊……”
对我来说,事情也已经弄清楚了。
小野就是这样来守护着自己。
靠她从十年前的那一天开始停下自己心中的时间流动。
平时看着像小孩,肯定是这个的缘故。
所以才每天地在那个地方等着不会回来的父亲。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小野的钟表指针就这么动也不动地放着吗。
我知道,变成这样的原因在于我自己。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不开口。
“小野,你想就永远保持着这样下去吗。”
“……小野,会一直在这里哟。”
小野平静地这样重复道。
“可是……”
“因为,从这里出去的话……黑色的感情会漫出来的。”
注释:
1、日式英语缩写“conveni”,来自英语“convenient store”。
2、葡萄牙语“pão”
3、英语“juice”
4、这个读音是“実需”,指房地产用语里的“实际需要”(刚需),或者“実銃”,指“真枪”。译者倾向于是小野压抑感情所以发音不一样。
5、英语“talent”
6、英语“idol”
7、英语“page”
8、英语“promotion”
9、英语“chatroom”
10、英语“chat”
11、英语“deep”
12、原文为片假名,可以解为葡萄干raisin也可以解为“来信”,或者,“赖信”。
13、“正午君”是汉字,信提到正午,还有一蹴称呼智也(狗)为正午的时候都是片假名。
14、英语“model”
15、CM,英语“commercial movie”缩写,指商业广告片。
16、英语“epron”
17、日式英语缩写“centi”,来自“centimeter”。
18、英语“kurk”
19、英语“pen”
20、英语“home”
21、英语“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