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墨所说，六名少年已经遇害近一个月，尸体腐烂程度严重，肌肉组织变形，伤口创面亦变得模糊不堪。

但，龙旭尧犹记得，顾立辉六人脖子上的致命伤，尤其是骨头上明显的切口创角，外形均是圆弧状的。

尽管那种圆弧状非常细微，但凭着经验，龙旭尧也能断定，那绝对不是杀猪刀造成的。

半响，龙旭尧才道：“墨儿，是不是，真正杀死顾立辉六人的凶器，根本就不是杀猪刀？”

“对！不是杀猪刀！”

“那是什么？”

“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不过，我可以做一下分析。”

眸光黯了黯，林墨继续道：“我沐浴时反复在脑海中比对顾立辉六人被砍下来的头颅、四肢，以及身体躯干。

大约凶手当时曾多次落刀反复劈砍，所以，顾立辉六人不管脖颈上，还是四肢和躯干部分的分尸断裂面，都是乱七八糟的。

但，依然能瞧出，斩落在顾立辉六人的四肢和躯干部位的每一刀，都会造成平直的楔形切口。

这完全符合杀猪刀劈砍的固有伤口创面和创角形态。

唯有脖颈上的致命伤，不同。

那每一刀，都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指甲戳进去的，带着一定的诡异弧度。

心平气和时，我的感官十分敏锐，思路清晰，判断力也正常。

所以，尽管不知道脖子上的致命伤是怎么造成的。但我还是能确定，凶手杀死顾立辉六人，和给他们分尸使用的凶器，根本不是同一种。

可是，我昨天晚上验过钱多兄长和江汉成的尸体，那每一块碎尸块的断裂面，包括脖颈部的，都是杀猪刀所致。

也就是说，钱多钟爱于杀猪刀杀人。

一名凶手对凶器的钟情程度，不亚于痴男怨女对配偶的钟情程度。

就像李文修钟情于使用绳索一样，他不管杀人，还是杀死黑猫，都喜欢用绳索勒杀。

钱多也一样。

他手里就有杀猪刀，完全没有必要再换成其他凶器。

只凭这一点，杀死顾立辉六人的凶手，就不可能是钱多。

所以我做了个假设，还原了一下当日顾立辉六人遇害的情形。

那天，西院学子们离开凤凰山后，大多都回家去了。

只有钱多、江汉成、顾立福，以及顾立辉六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回家，而是又返回到了翰林宫学。

没有外人看笑话，顾立辉没有后顾之忧，便想借此机会，与隔壁堂兄三人和好。因此，专门提议摆上一桌和好宴，向钱多三人赔罪。

这么有面子的事情，钱多和江汉成当然会欣然赴宴，他们却不知，顾立福心中是不大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