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明白，这一走，也不知道再见到锦瑟，再和她拥抱，是何年何月。若非海城的情况差到某种程度，他们不会让她走。

直到小时的身影消失，锦瑟才收回目光，慢慢往回走。

孟华年跟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拥着她的腰身，把她一点点拥进自己的怀里。

“华年，我们回家看看我爸吧？”锦瑟提议。

“好。”他答应，低头看着她笑。

锦瑟也笑了笑，泪光一闪，终究是没忍住哭出来了。她握住孟华年的手，紧紧握着，他能感觉到她是有点儿害怕的，小时的离开似乎让她一瞬间又变成了个孤单的人，她害怕孤单，但他会陪着她。

容家静悄悄的，仿佛人都没有。

但他们走进去，牛妈照旧立刻迎接出来，“小姐姑爷回来了，太好了！”她一边嚷嚷着，一边笑着道。

见到她还在，锦瑟的心情就好了点儿，轻声问，“我爸呢？”

“在外面。”牛妈朝着简悦的那个花房努了努嘴，“早晨小杜和二小姐走的时候，先生情绪就不大好，连告别都没有，就直接钻进花房里去了。结果我看小杜也是含着泪走的……唉！自己做的啊！本来都好好的。”

不知内情的牛妈，却多少能够感觉到后来杜芳兰对于容仁礼的背叛，摇着头叹息着，但叹息不多三秒钟，就拉着锦瑟和孟华年道，“不过小姐和姑爷要是肯回来住，再赶紧给先生生个大外孙抱，那他准保立刻高兴的活蹦乱跳！”

对于牛妈这个形容，锦瑟扑哧笑了，“我去看看爸。”

她对牛妈和孟华年打个招呼，朝着花房走去。

花房里依旧打理的精心细致，锦瑟刚刚进去，就闻到花草的浓烈香气，还听到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穿过小路，容仁礼正端着剪刀，小心翼翼的修剪着一株白蜡梅。

别看花房暖和，他家的白蜡梅照旧开的好看。

“爸！”

“回来了？”容仁礼看向锦瑟，对她笑了笑，招手道，“你过来。”

锦瑟靠近了，发现那株白蜡梅上有几个新生的花骨朵。

“小悦生前很喜欢白蜡梅，她本来想种在院子里，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喜寒的花儿就是不开，后来我们想，死马当活马医，种到花房里来吧，结果才进来一个周，就开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容仁礼笑着问锦瑟。

“爸……”她觉得，爸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他从前几乎不在她面前提起妈妈，因为提起来，就会痛得厉害。

虽然多年来锦瑟都不懂，爸爸为了妈妈已经尽力，没有必要那么痛苦。

“人都是需要温暖的，有家，有亲人，才算温暖。”容仁礼叹息着道。

锦瑟心中一痛，“爸，对不起。”

容仁礼摇摇头，“不是，爸不是责备你，不是怨你，是爸终于想明白了。爸这一辈子的糊涂，总算是该到头了。”他放下剪子，接过锦瑟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手，拉着锦瑟，到秋千上坐下。

“爸做了个决定，想先问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