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源，心里难受？”他轻声问。

锦瑟沉默的点点头，“华年，我真不知道现在这样对林源是好是坏。季同孤待她很好，但她说，心都死了，没办法再给他，我听着，真的特别难过。”

皱了皱眉，锦瑟眼眶红红的，虽然没有哭，但是要哭不哭的样子，也还是让孟华年心疼。

“傻瓜，人只有死掉，心才会死。”孟华年轻声说。

“可不是很多活着的人也说心死吗？”锦瑟突然疑惑了。

她上辈子去见娄玉生的时候，也是心如死灰，她被撞死的时候，也是心如死灰，她早晨跟容汉青要到股权的时候，更是心如死灰！每一个时刻，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会心死。

“那只是人们以为死了，但人只要活着，心就不会死。”孟华年轻轻抚摸着锦瑟的小手，“相信我。”

锦瑟笑了，“嗯，我信。”

是，仔细想想，她真的死心吗？多半也不过是对那个人、那件事没有感情罢了，可总会有别的事情让人的心活着，否则人就是真的死了。

海城是个被上帝眷顾的城市，每年的圣诞和新年，都会降下两场大雪，过了圣诞夜，整个城市都会变成雪白的颜色。

锦瑟走出医院大门坐进车里，深吸两口气，平静下来，再次从包里掏出刚刚拿到的化验单，确认似的看了看最后的那行字。

‘妊娠，十周半’。

天，居然已经两个多月，她居然毫无反应的怀孕了两个多月，难怪前天从季同孤家回来，孟华年还在问她是不是很久没有来亲戚，难怪今天早晨她被他催促着哪怕一个人也要来医院做检查！

盯着那行字，锦瑟窃窃的笑。

华年，谢谢你送给我的圣诞礼物，你也要谢谢我，明年秋天的时候，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抱着那张纸，想着医生的话，“怀孕十周了，怎么才发现？”，窃笑就变成了傻笑，然后耳边回响着医生的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除了赚钱就知道赚钱……”

今天的医生，格外的好玩儿，格外的慈祥。

正笑的高兴，突然车窗被人敲响，锦瑟茫然放下车窗，看到了车窗外一张年轻俊雅的脸。

“果然是你。”

“顾医生！”

两个人同时开口，锦瑟笑了。

顾碧海的目光扫在那张纸上，心下微微一怔，面上不动声色。

锦瑟忙收好化验单，顺手拿起车上圣诞节那天孟华年陪她抓到的娃娃之一，递给顾碧海，“顾医生，新年快乐！”

顾碧海接过娃娃，一愣，这娃娃，是只阿狸，小狐狸，一双狡黠的仿佛看透世间的黑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顾碧海笑了。

“谢谢……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是啊，我……”锦瑟忙闭上嘴，“反正我就是很开心！”这个秘密，她要当作新年礼物，在明天早晨孟华年睁开眼的一瞬间送给他！

想着孟华年刚刚醒来惊讶到无所适从的样子，锦瑟就笑的忍都忍不住。

“这样的话，我请你吃饭吧！”顾碧海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