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从未想过孟华年会对她说这些，因为从来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乎她的过去，因为即使觉得他会在乎，还以为他会瞒她一辈子，她可以慢慢的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变了。

可其实，留在他心里的印象想要改变，好像太晚太晚。

绿灯亮起很久，后面的车在催促，孟华年发动车往回开。锦瑟呆呆坐在旁边，她第一次觉得，孟华年的这辆新车真差，她还是喜欢他的朗逸，喜欢那辆旧车，在那辆车里的孟华年，永远不会对她说那些。

彻夜不归、勾引小鲜肉、飚车、酒吧，这些，再加上嗑药宿醉，就是从前锦瑟的日子。在最初遇见他的那些日子里，她沉浸在自卑里，总是会问他是否在意她的过去，他的回答从来都是不介意。

但其实是假的，他介意，如果从未介意，今天激动下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是她太傻，信了！

到家，锦瑟被孟华年抱下车，她挣扎着推开他，大步朝着家里冲过去。

可是刚刚下过雪，路滑的厉害，她冲出去差点儿滑倒，幸好被孟华年接住，直接抱在怀里，朝楼上走去。

锦瑟挣扎了一下，突然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不敢挣扎，怕两个一起摔倒，怕像上次一样流产。

吵架归吵架，她不想失去孩子。

理智的她，终究被理智控制住情绪，但这个情绪一旦控制，就是强烈的失望和痛苦。她的自卑，在消失很久以后，慢慢回到她的心里。

孟华年把锦瑟放在沙发上，才注意到她过份的沉默。

她抱着自己的包，在他俯身去给她脱鞋的时候，下意识的把自己完全蜷缩进沙发里。孟华年抬起头，看到锦瑟渐渐有些涣散无神的双眸，心中猛然一惊。

他很清楚，自己过份了。

结婚一年多，没有一次他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更没有一次他提到她的过去。他在尽量避免提，因为明知道过去是锦瑟最晦暗的时刻，所以就连她曾经的优秀他都不提。当然他有私心，他其实觉得那样的锦瑟太优秀，优秀到不是他能拥有的。可是这一刻看到锦瑟的失落和渐渐的绝望，他觉得自己太自私。

“小丫头。”他直起身，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对不起，我太冲动，过分了。”

锦瑟望着孟华年，不言语。

那是第一次，孟华年发现他看不懂锦瑟的眼神，因为她似乎在看着一个陌生的自己！孟华年心中剧痛！

是，锦瑟在怀疑。她在想，他喜欢的究竟是谁？是容锦瑟，还是他心里那个喜欢的女孩儿？是不是那个女孩儿就是她现在的样子？她那遥远的失去的过去，优秀的容锦瑟，不是他要的，她那并不遥远的灰暗的过去，狼狈的容锦瑟，也不是他要的？他要的就是一个乖巧的，听话的，不会和其他男人有任何关系的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不叫容锦瑟，她叫什么来着？唔，她记得孟思弦说过，叫林熙。

“锦瑟？”孟华年害怕了。

“华年，你，爱我吗？”她突然问，很不确定的口气。

“当然爱！”他回答的很确定。

“锦瑟，我可以解释。”他急促的说。

早晨她要去医院，他不能陪，刚刚下完雪，路上滑，她一个人开着车，他担心，给她打电话，却是关机，找到医院，她不在，医生说她早就走了，可她的车在医院，她不知道那时候他想到多少种可怕的可能，站在医院门口多害怕？

可是，她却让他看到她和别的人说说笑笑的回来，他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