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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汴京卖花第35节(1 / 2)





  可旋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庆幸,早走早好,总好过互相折磨成为怨偶。

  他阖上了眼。

  很快他闻见一股花香。

  一开始萧照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可再嗅一下居然还能闻到,细细闻发觉真的是淡淡的花香,不明显,也不蓊郁,但绵绵密密直往人心里去。

  他睁开眼睛。

  是苏莺莺。

  她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个酒壶一对酒盅。

  她将托盘放在案几上,才问萧照:“可否帮我掀开盖头?”

  萧照这才意识到她一直顶着盖头走路不大方便,于是应了声好。

  莺莺便走到床前,俯身过来。

  看,自己连给她掀盖头都要她俯身相就。

  一丝阴霾从萧照心头拂过,他忍住酸涩伸手揭开了盖头。

  盖头下的莺莺发髻高高梳起,还插着上回他给她做的珠钗,眉目描画不似寻常素面朝天,可却另有韵味,隐约已有倾国倾城的风姿。

  萧照收回眼神,垂下眼睫,低声又重复一遍:“和离吧。”

  莺莺没听见一般,她起身又到案几旁,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萧照不懂她要作甚,只看着她。

  莺莺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扬扬手中的酒杯:“合欢花酒,这是我娘给我酿下的,说等我嫁人时喝,如今喝了给爹娘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萧照知道莺莺无父无母,心里又多几份怜悯,这时那和离的话也不好说出口,只好点点头。

  莺莺便将酒杯端过来,两人一人一杯。

  萧照打量手中酒,合欢花丝丝如翼,细细碎碎的粉色纤弱花杆在酒里沉浮。

  酒的颜色也印染了淡淡的粉色,

  一口入肚,不是烈酒,却绵长悠远,舌尖鼻端无不萦绕浅浅的合欢香气。

  萧照的心绪似乎也被平复了下来。

  “既然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那便是正头夫妻了。”

  萧照听见莺莺说,“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莫要再说那和离的傻话。”

  嗯?

  原来她适才都听进去了?

  所以她才没事人一样骗自己揭盖头喝合卺酒。

  莺莺的确是个好人,她不会因着所嫁之人身有残缺就退而却步,可她越是个好人就越不能坑了她。

  萧照垂下眼睫,逼着自己硬下心肠不再说话。

  莺莺不理会萧照的冷落,自己寻到了铜镜,对镜卸下钗环。那妆台本就是她的嫁妆,是以她顺顺当当寻到了木梳,对镜开始梳头。

  边梳头边问他:“你洗脸么?”

  她理直气壮卸妆梳头,就像这里是自己的家一般,家常的对话更让萧照产生了错觉,似乎自己与莺莺已经是多年夫妻了。

  本来浮浮沉沉的心思忽得安定了下来,萧照差点就鬼使神差搭话,可他很快想起自己适才下定决心要冷落莺莺,因而一声不吭。

  莺莺也不恼,与门外问守在外面的绿儿,才知有飘石激流两个帮忙,早已收拾妥当。

  今天他要成婚,有新娘子小厮们不便进来,是以细心的萧五公早就吩咐小厮们提前帮他都收拾好了。

  莺莺点点头:“夜里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绿儿带话过来:“他们说没了,明早晨起他们便来服侍萧大人。”

  莺莺应了声好便进了屋。

  不知为何萧照忽然不与她说话了,态度像喝酒之前一样冷淡,莺莺有些惴惴,想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难道自己说他傻,他生气了?

  从前威风凛凛如今却病卧床榻,换成谁都会气闷不已吧,莺莺不再多想。反正她下定了决心要嫁给恩人,那这些困难便都不足为虑。

  她打算转而去扶萧照躺下。

  才碰到萧照的胳膊萧照就上身警觉绷直,一脸警惕望着她。

  莺莺便解释:“萧大人,我扶你睡下。”

  萧照适才被她忽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大跳,习武多年的直觉让他本能欲暴起,然而双腿一动不动,唯有上身动了几动。

  他随后涌上无奈,自己如今连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了。

  随后垂下眼睑不再吭声,任由莺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