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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1 / 2)





  早想到这点,我就不这么折腾了啊!陈星在心中怒吼道。

  项述:“继续说。”

  “以司马玮为例,”陈星说,“司马玮一死,三魂归天地,七魄在世间消散,很合理,对不对?”

  项述说:“不错,但为何他,乃至其余魃王还能被复活?现在住在他们体内的魂魄又是谁的?”

  陈星最开始也不太明白究竟,但渐渐地,随着与魃们打交道越来越多,慢慢地开始有了轮廓,说:“这是我的推测,不一定准确,你且听听。”

  “死者生前越强,他的魂魄力量就越强,若在死前具有强大的执念,”陈星说,“三魂从身体释出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对抗天地脉的吸扯。这也是传说中的‘心愿未了’。”

  项述:“嗯。”

  陈星说:“这种效力因人而异,但就形成了一个现象,哪怕肉身死了,三魂还能在人世存在一段时间。其中的天魂,是最先离开的。地魂与人魂,也许还会继续徘徊,接着地魂被缓慢吸走,留下人魂,最终全部去净化轮回。这也正是‘孤魂野鬼’存在的原因。”

  项述也明白了,这么说来,民间常有鬼魂一说,这些野鬼却常常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一些生前的零落记忆,以及强烈的爱与恨,这就是失去了作为“我”本源意识的天魂的效果。

  “回到司马玮身上,”陈星说,“我猜他在死时,有非常强烈的不甘,所以三魂消失的过程非常漫长,外加葬在隆中山这种洞天福地,有地脉的保护,天脉的力量就会减弱一些。”

  天地脉之力此消彼长,地脉强大之处,天脉便薄弱些,这个解释也是说得通的。

  “所以司马玮的魂魄,历经百余年而未完全消散。”项述说。

  “对!”陈星说,“接下来,王子夜的手下使用怨气,补充了他所缺的魂魄,将他唤醒。魔神血为他重塑了什么,目前尚不清楚,也许是天魂,也许是人魂?反正在他醒来的刹那——”

  项述听懂了,接口道:“在他醒来时,司马玮的魂魄,就变成生前他自己的一部分,外加襄阳城死去的数十万人,离散的魂魄再次被聚起的集合。”

  “对了。”陈星欣然道,“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的司马玮,确切地说也不再是司马玮了。又因为心灯净化了魔神血,取代魔神血驻留在他的魂魄中,所以司马玮现在站在了咱们的这边。”

  “由多呢?”项述又问。

  “由多早在死去时,就被安了狼神的心脏。”陈星也不太懂王子夜的这个操作,但想来应是某种试验。而由多刚死不久,便开始了这个漫长的转化,所以较之司马玮,生前的记忆也显得更清晰,依旧记得家人,对自我的认知,仍是“由多”这个身份。

  “至于其他人,”陈星说,“如果在人活着时,便让其喝下魔神血,那么有很大机会,在死后仍然保有三魂。魔神血带有剧毒,影响他们的三魂,同时也侵蚀他们的身体。就像曾经的拓跋焱一般。”

  魔神血入体,摧毁人生机的同时,亦控制住了人的魂魄,其人从生到死,完成了直接转化,并未有魂魄散逸的过程。但最终身体死亡的刹那,三魂也被魔神所完全控制。

  一如最终的车罗风。

  “人若未死,”陈星说,“像陆影与冯千镒,我可以直接用心灯去灼烧,净化魔神血。”

  “死后就没有办法了。”项述说。

  “也不一定。”陈星想了想,当时如果周甄还想活下来,自己说不定有机会?然而魔神血已完全浸入他的躯壳,净化魔血,也即彻底焚烧他的身躯,这个实在不好说。

  远方,高句丽界碑已出现。

  “说不定很快,等到出海之后,一切就都将有答案。”

  项述远望地平线上,喃喃道。

  与上一次来时截然不同,陈星意外发现,平壤还是非常繁华的,东瀛、大晋、新罗等国海运在此汇聚,令高句丽都城成为东北方首屈一指的财富聚集地。

  平壤王宫虽不及建康规模,金檐青瓦却也显得十分气派,初冬时节铺着一层薄薄的雪,闪烁朝阳辉光。

  高丘夫在位数年,儒学之风昌盛,太学儒生成群,更有不少周遭小国前来治学的年轻人。

  上次来时,陈星是被司马玮抓来的,这回有项述在,通传后小兽林王急忙率领百官,亲自来迎,金椽宫内官员、皇族尽出,争先一睹大单于述律空风采。

  “大单于!我本以为你还需好几天才能到。”高丘夫带着身边一双儿女,来到项述身前,笑道。

  “辞任了。”项述说,“现在是护法武神。”

  平壤早已收到敕勒川的文书,项述辞任第二天,石沫坤便放出信隼,知会各国。但对高丘夫而言,项述依旧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以国君之礼待之也合情合理。

  “你是……”小兽林王看了眼陈星,忽然愣住。

  “是不是有似曾相识感?”陈星笑道,“大家都这么说,看来我长得很面熟。”

  “哈哈哈——”小兽林王说,“是的,是的!请!”

  项述说:“陈星是大驱魔师,虽命途辗转,却终得同心,已有青庐之约。”

  “好!好!”高丘夫忙道,“这可得好好喝一杯了!恭喜你,述律空!”

  高丘夫不过与项述年岁相仿,却已有一儿一女。众人寒暄后,高句丽设宴款待二人。陈星上次在鸿庐中匆匆一见,对他的单眼皮与笑意印象深刻,见两个小孩闹得不可开交,又过来缠陈星项述,比起自家肖山,实在是能闹了不止一个段数,心道这国王当得也不容易。

  高丘夫哄着两个孩子,让他们自己去玩,解释道:“他们是我过继的孩儿。”

  “哦——”陈星点头。

  是时又有一名清秀斯文的儒生礼貌上前,高丘夫说:“这是我国丞相,金焕。”

  金焕笑道:“见过两位大人。”说着便为高丘夫亲手斟酒,看那模样,眉目间气质竟与陈星有几分相似。项述点过头,与高丘夫喝了几杯酒,寒暄数句,陈星却有点心不在焉,偷看金焕。

  金焕虽为一国丞相,与高丘夫却并无君臣之别,该斟酒的时候斟酒,对高丘夫与项述聊的话题没多大兴趣,却对陈星的来处十分好奇,问了几句建康的事,显然很关心汉人国情与未来的动向。

  项述便与高丘夫停了叙旧,听两人一问一答。金焕问及,无非是农田灌溉、百工发展与商路开拓之事。陈星对治国所知不算多,却从谢安处稍有听闻,便拣着回答了一些,心想果然是丞相。

  “能否再请贵国陛下批一道文书,让平壤学子去建康读书?”金焕问。

  高丘夫忙道:“鄙国会预备下重金与礼物,奉于大晋皇帝。”

  陈星:“呃……我和他不熟,不过应该可以问问,你们有什么生发妙方吗?我想我们陛下也许更喜欢这个。”

  金焕笑道:“这几日就安排人去准备,我平生之愿,就是去建康,亲眼看看晋人是如何治理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