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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 / 2)

  “偏你取笑昭充仪,前儿又是谁瞧着一只老鼠吓得花容失色的,”淑贵妃做出责备苏修仪的姿态,“快别拿你胆子出来惹大家笑话了。”

  “咱们女人胆子小些也是常理,”皇后温和一笑,“你们就不要互相取笑了,这天儿也不早了,都去给太后请安吧。”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淑贵妃笑着起身,柔媚的笑中却有几分僵硬。

  到了康安宫,太后照例与皇后表演婆媳情深,倒是没有刻意提拔叶家姐妹,温和的问了庄络胭几句后,便让各妃嫔跪安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的缘故,坐在步辇上的庄络胭觉得天气有些闷热,摇着手里的团扇,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皱了皱眉头。

  “昭充仪心情不好?”蒋贤嫔的步辇从岔道里过来,恰好与庄络胭并行,见庄络胭这幅模样,便笑着道:“妹妹原来怕热?”

  “妹妹我是怕热怕冷,”庄络胭继续摇着手中的扇子,“姐姐便不怕了?”

  “是啊,我也怕热,这到了酷暑,夜里的觉便睡不踏实,这有半点响动,便是要醒的,”蒋贤嫔淡笑,“这毛病实在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庄络胭跟着笑了笑,“夜里就是要能睡得踏实。”

  “是啊,睡得踏实了,才听不见声儿,”蒋贤嫔叹息一声,“妹妹这样,便只能让人羡慕了。”

  “哪里又能让人羡慕呢,”庄络胭笑容淡了两分,“也不过这样罢了。”

  蒋贤嫔看了她一眼,抬头看了眼天际,“妹妹还是快些吧,这雨不定就要下了。”

  庄络胭对蒋贤嫔笑了笑,“是该快些的。”

  与蒋贤嫔分开回到桃玉阁没有半柱香时间,天果然下去大雨来,庄络胭倚在窗口,手里翻着一本诗集,不过注意却放在了下的大雨上。

  “主子。”听竹端着切成薄块的冰西瓜进来,见庄络胭倚坐在床边,不由出言劝道,“这会儿正吹着风,别湿了衣衫。”

  “这样凉快些,”庄络胭不在意的摆手,拿过一块西瓜,冰凉的西瓜咬在口中,似乎凉爽到了心中。

  “主子,今儿蒋贤嫔话里是什么意思?”听竹犹豫的开口,“奴婢觉得,她是话中有话。”

  “话里有话也要别人听得懂才成,”薄薄的西瓜两口便吃光了,庄络胭擦净嘴角,笑着道:“你主子夜里素来睡得稳,哪能有蒋贤嫔的体会。”

  “是了,主子受惊前,觉向来很稳的,”听竹笑着道,“倒是奴婢想得岔了。”

  庄络胭以前一直觉得,雨后散步这种浪漫的事情其实有些傻,不过看着某位冒雨前来的帝王,庄络胭觉得做出这种举动不是有些傻,而是很傻。

  身为帝王,封谨身上自然没有地方湿,倒是他身边伺候的人受了不少罪,庄络胭让奴才们带这些人去换衣服,自己陪封谨在窗边坐下。

  窗边除了能看到桃玉阁的小花园外,便只能看到那红墙绿瓦,以及水雾。

  “爱妃在看这个?”封谨拿起庄络胭之前拿到手上的诗词集,笑着道,“朕还不知道,爱妃倒也是个才女。”

  “皇上是取笑妾呢,”庄络胭指着其中一首诗,“这花啊雨的,妾看得想睡觉,您明明知道妾不爱这些个,偏来取笑。”

  “原来竟是误会爱妃了,”封谨把诗词集随意放置一边,“那你且说说,你平日里擅长什么。”

  “妾虽说不精通,但这些东西都是会的,皇上偏要问妾擅长什么,那妾最擅长的肯定是各有涉猎。”

  “只怕是都拿不出手才是,”封谨轻笑,拉着庄络胭在自己身边坐下,“依朕来说,你最擅长的应该是吃喝睡。”

  “皇上在说妾像猪么?”庄络胭撇着嘴道,“那即便是猪,妾也是美人猪,稀罕着呢。”

  “熙和宫那边安置得差不多了,后日是吉日,你便搬过去吧,”封谨扶着庄络胭的脸颊,面上是极其温柔的模样,“若有哪处不合意的,叫尚舍局改了便是,不必知会其他人。”

  庄络胭心里一抖,这皇帝是真宠爱她,还是想看她是否会恃宠而骄?她一个从三品的妃嫔入住一宫之位,已经是恩典,若真的处处挑不满意,那还真的是脑子不清醒了。

  “妾还没看,皇上怎么就觉得妾会不满意了,”庄络胭笑着轻轻拽了一下封谨的袖子,“您方才不是还嘲笑妾擅长吃喝睡么,只要这三样能满足妾,住哪里妾也欢喜。”

  “我这么一说,你便迫不及待承认了,难不成朕会克扣你吃食不成?”封谨笑了笑。这个笑在庄络胭看来,并不纯粹,她亦笑着答,“这样说了,皇上便更加不会克扣了。”

  “你这样很好,”封谨突然说了一句,见一脸茫然的模样,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转头看向窗外,“这雨也小了,朕该回宫了。”

  说完,站起了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素衣青鬓的庄络胭,“爱妃不必妄自菲薄,外在长处不难得,难得之处却不是能学来的。”

  庄络胭一脸茫然的目送封谨离开桃玉阁,待封谨的背影看不见了,她才摇了摇头,不就是想夸她心灵美么,至于用这么委婉含蓄的说辞?不过今儿皇帝跑来做什么的?

  “主子,奴婢方才瞧见皇上圣驾从桃玉阁出去,”小宫女在蒋贤嫔身边轻声道,“看来皇上对昭充仪确实十分上心。”

  “这会儿确实挺上心的,”蒋贤嫔面上露出一丝略带嘲意的笑,“前年皇上大雪天去探望生病的淑贵妃,去年皇上半夜去哄做噩梦的嫣贵嫔,年初宁妃生母去了,皇上陪了其好几个晚上,这会儿来看看受惊的昭充仪,确实足见昭充仪得了几分圣宠。”

  小宫女愣住了,不明白主子这话是嘲讽昭充仪不得宠还是同情昭充仪一时的得宠。

  蒋贤嫔见小宫女这个模样,淡淡的开口,“退下吧,日后昭充仪的事情,你不必去打听了。”

  不过是注定命运的傻女人而已。

  ☆、32、谁最幸运

  “主子,奴婢打听出来了,太后娘娘当年初为皇后时,桃玉阁里住着一个夏嫔,夏嫔相貌妖娆,深受先皇宠爱,甚至为夏嫔种了外面那片桃林,后来夏嫔暴毙,先皇大怒,查出是另一位受宠妃嫔下的毒,这位妃嫔至死也没有承认下毒害夏嫔这件事,”听竹小声的在庄络胭耳边道:“奴婢瞧着,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庄络胭笑了笑,“陈年往事,除了死去的人,也只有下狠手的人心里清楚。”

  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来桃玉阁外面的桃林,若是桃花盛开时还有几分景致,如今花谢瓜熟,哪里还有景色可看?

  太后杖毙一个宫女不算大事,可是刚念佛出来便这般,实在对其声名不好,更何况现今皇上与太后并不亲密,她闹出的事情越多,皇上对她就会更加疏远,太后能走到这个地步,不像是个冲动自大的女人。

  而且那个死去的金桃不过是柔妃宫里的打扫宫女,柔妃即便再没脑子,也不会让这种人做陷害人的事情,那么金桃跑来这里当真只是为了偷摘几个桃子?

  虽说宫里的奴才是不能擅自动园子里的东西,但是摘几个桃子也不是要命的大事,她何至于如此惊慌。还是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