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悦回了个白眼：她难道看上去很蠢，这么简单的字面解释还用他来说？

  收到司悦白眼的秦无恙抬起另外一只手抵唇清了清喉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蠢了，连忙接着解释道：“因为永夜和永昼的关系，有了不少跟随太阳迁徙的人，这些人被称呼为流浪者，他们没有固定的住处，而流浪艺人是流浪者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流浪艺人会给经过的地方带来表演，也有他们一路经过的新鲜事情，在这个随时随地可能死亡的世界里，他们是比较受欢迎的娱乐存在。

  来到这个世界后司悦还没有看到过电视什么的，从霍妈妈的科普中好像是因为地球旧能源的枯竭，新能源又开发不完全，而且为了度过长达180天的永夜，所有能源都要节约。

  所以电啊什么的有是有，就是一般人用不起，除了平时必要的照明人们基本都不会用电做别的，当然永昼的时候更是连照明都省了。

  如今从太阳这里储存的太阳能，都要用在永夜的时候，到时候照明就是一个大开支，还有粮食作物必须得到的光照，如果全部靠异能者的异能，大家可能要饿死大半。

  娱乐的贫乏让司悦对于流浪艺人这种存在非常感兴趣，想要去看看……不过可能有些困难，她的身体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口粮秦无恙也不适合长时间走动，司悦又不想口粮离开自己的视线免得被别人窥探了去，所以有些小忧桑。

  天空慢慢暗了下来司悦也从对流浪艺人的向往中回过神来，这时候的司悦思考能力已经开始下降，脑子开始出现断层，呆呆得看着天空好半响才在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现在不是永昼么？为什么会天黑？好奇怪……她记得之前在山洞里一直是……一直是什么来着？

  司悦想了一会儿都没想起来自己要想什么，慢吞吞的侧过脸看向坐在身边一只手拿着筷子优雅吃东西喝汤的秦无恙。

  原来司悦扣着秦无恙的手整整坐了一个白天，中午的时候秦无恙就是随意喝了碗花骨兽汤吃了一个面包，晚上的时候章彪和柚子打算让两人进屋去吃，不过秦无恙看司悦双眼放空的看着前方，和她说话也不理人，手又被握得紧……

  可能以上都是借口，总之秦无恙并不想在这种况下挣脱司悦的手，所以让章彪和柚子跟中午一样随便弄点吃的给他就好。

  秦无恙虽然已经有些习惯司悦长时间紧迫盯人了，甚至如果司悦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在吃东西的时候被这么盯着真的有些纠结，特别是这种【我就看着你吃】的状态。

  “你要吃点什么么？”秦无恙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问道，“想吃什么，我让柚子给你弄一些。”

  司悦：我只想吃你！

  司悦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艰难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前转，但是双眼的视线还是粘在秦无恙的脸上，那样的依依不舍，留恋异常。

  秦无恙被看得耳尖发红食不下咽，司悦的眼神实在侵略性太强了，那种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心里毛毛的，但是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欢喜。

  “柚子。”秦无恙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他有点要自燃的感觉，想了想后微微抬高声音喊了一声在另外一边吃饭的柚子。

  “少爷，我在，少爷有事儿？”柚子心里有小奇怪，今天一整天自家少爷除了吃饭可都不许他们过来碍眼的，碗筷都是悄无声息的收走的，这会儿饭菜吃到一半怎么会叫人呢？

  “我们还有血袋么？”因为丧尸需要血液来维持生命，很多人类就会用血液从丧尸那里换取物资，原本普通人只要身体好损失一点血都还是促进新陈代谢的，现在的人类身体更是比末世前不知好多少，更别说异能者变异者了，所以很多人随身都会带一个小型的保温箱来装平时抽的血袋，然后再路过交易市场的时候卖出去，当然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防着战斗时失血过多。

  “有的，只是剩下的不多了。”之前的兽潮里大家可都是伤痕累累，失了不少血，所以之前就把各自的血袋拿出来用了。

  “把箱子拿过来。”据说每种血型的味道对于丧尸来说都是不同的，秦无恙不知道司悦喜欢什么血型的血液，所以干脆拿过来让她自己挑。

  司悦听到血袋把翻了一半的白眼收了回来，她就是脑子再钝对于血袋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执着。

  在司悦僵硬地扭着脖子看过去的时候，柚子已经提着保温箱出来了，秦无恙把手边的小桌子移了移推到了司悦的面前。

  银白色的箱子被打开了，一股白色的冷气从箱子里弥漫开来，冷气散开后就看见箱子里面空了一大半，只有角落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六七包的血袋。

  好香的味道，啊……多么令人沉醉，就像她做丧尸的时候临死前闻到的那个味道……

  司悦双眼发亮的样子让秦无恙的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示意柚子把碗筷收掉之后，伸手拿出一包血袋递给司悦，然后……

  然后司悦给了他一个万分嫌弃的眼神。

  秦无恙低头看了看血袋上标得血型：难道是不喜欢这个血型？

  秦无恙这边的人血型倒是挺广的，四大血型都有，至于稀少的熊猫血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秦无恙找了另外三个血型的血袋拎到司悦的面前，无一例外统统收到了鄙视嫌弃的眼神，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血袋而是一坨屎。

  秦无恙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司悦不喜欢血袋吧，她看着保温箱里的血袋眼见着口水都要留下来的，一对血红色的眼睛都要贴到那几袋血袋上了，但你要说她喜欢血袋，她又尽给他嫌弃鄙视的眼神。

  秦无恙想了想又拿起一个血袋，好在这个箱子一共只有七个血袋，一个个试都是小事。

  终于，当秦无恙把第六个血袋拿到司悦面前的时候，司悦没有再给秦无恙嫌弃的眼神或者直接扔白眼了。

  第14章

  司悦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眼前的血袋，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反应根本跟不上本能，所以秦无恙就看见司悦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珠闪闪发亮地盯着他手里的血袋，身体却只有很小幅度的动作，半天了空着的那只手才抬了一半。

  “少爷，要不……你看你把血袋往前挪一点怎么样？”柚子突然觉得自家这位风轻云淡一派优雅的少爷其实恶劣地很，明明人家姑娘眼睛都快长到血袋上了，少爷硬是拿着血袋像吊葫萝卜一样晃在人家姑娘眼前，虽然没有往后挪但也是一分都没有往前送。

  恶劣，简直太恶劣了！

  秦无恙捏着血袋的手顿了顿，轻轻侧头撇了柚子一眼，脸上有一抹尴尬和不自然，但是因为眼神太冷柚子根本没有发现，在第一时间就缩脖子利落的拎着箱子溜了。

  “咳！”秦无恙看了一眼还在努力抬手要自己拿到血袋的司悦，“司悦，你喜欢这袋血么？它有哪里特别么？”秦无恙看过上面的型号，是很普通的o型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刚才拿的几袋中也有o型血，但是司悦送了他白眼，所以这一袋有什么不一样么？

  秦无恙的问题司悦完全没有理会，或者说完全没有听到，此时此刻的司悦全部注意力都在秦无恙手中捏的血袋上面，外界的一切她都不关心，也没有那个余力去关心。

  秦无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司悦回答他，甚至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双眼微微眯起，捏着血袋的手往左边移了一点，司悦的双眼立刻跟着往左边转了过去，那样精致面容上的表情，这会儿就和双眼干巴巴等糖果的稚儿一样。

  秦无恙还没有明白自己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自己的手已经捏着血袋往右边开始移了，司悦的双眼果然就跟着往右边转了过来，左边，右边，左边……

  司悦的双眼不停的左右转来转去，虽然速度不快整体动作都是慢吞吞的，但是这会儿看上去真是呆傻呆傻的。

  终于司悦整只手都抬了起来，手指都要碰触到血袋了，但是在碰触到的前一秒血袋却往旁边挪了挪，司悦终于注意到那只拿着血袋的手了，很是僵硬地微微侧头然后一双血红色的眼珠看向秦无恙，喉间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模糊的嘶吼声，好像在问【你想搞事儿？】

  司悦生气了！

  秦无恙脸上无意识勾起的微笑僵住了，低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了血袋的口子递到了司悦的嘴边。

  司悦接触鲜血的一瞬间双眼就眯了起来，那是一种很极致的味道，不能用好喝不好喝来评价，而是用需要不需要来衡量，她现在的感觉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困在沙漠里即将干渴而死的人突然一头扎进一汪清澈大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