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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2)





  一班的早自习改成了自习,没老师盯着,异常地安静,每个人脸上都有种饱经风霜后的乖巧。

  凌钥和两个校领导跟着秦伟一起去了医院,陆开和叶蔓蔓被请进了教导处。

  教导处里只剩下刘长喜,因为他心脏不好所以没让他跟着去医院。

  刘长喜跟这两位祖宗大眼瞪小眼,他觉得也许医院那边还更适合自己,起码方便抢救。

  陆开和叶蔓蔓都极为配合,进办公室以来未发一言,刘长喜说什么也只是低头听着,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真心悔过的……假象。

  刘长喜总不自觉去瞥陆开右手关节处的红痕,看着都疼。他喝了口保温杯里的酽茶,心里重复:假象。

  他程式化地说了十分钟便开始专心喝茶,一是知道说了他们两个也听不进去,二是知道往太狠了说也不合适,这事最后调停的人肯定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他又何必为此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但想了又想,将自己劝了个来回,刘长喜还是语重心长地对陆开说,“你呀,这次真是太过了!”

  陆开掀眼,并不是满不在乎,而真是像在反省似的,神情诚恳无比。

  他没为自己辩解,刘长喜盯着他一会,将杯盖一合起身道,“我出去趟,你们哪也不许去,直到家里来人,知道吗?”

  他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两个学生。

  可他们还是谁都没有说话,他们今天说得话实在很少,做得事却很多。

  窗户没关严,一条小小的缝隙被风挤得发出让人心麻的声响。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他们同时说,然后带着些惊异看向对方。

  “妳这是,开了预知了?”陆开挑眉。

  叶蔓蔓看他,“谁想到你还真这么没新意。”

  沉默,心里那股劲儿就在这一声默契里,随着窗户缝飘出去了。

  叶蔓蔓的肩膀总算松了下来,“别跟我道歉。”

  “妳先别生我气,好歹听我解释解释。”他拉拉她校服袖口。

  “你不让我……,到头来有什么区别吗?”听他一次,就这种结果?

  但她不会认为自己该对他愧疚的,当然也不会感动。表现出感动会让他蹬鼻子上脸真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愧疚,她对很多人感到过愧疚,可这里不包括陆开。

  以前是包括的,可现在不会了。

  “咱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回事,”她平静地表白,“你替我去做,就别盼着我会袖手旁观。”

  陆开咧嘴笑了开来,他黑漆漆的眼中在这大白天让人看到星光璀璨。

  她白他一眼,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可不是在夸你!”

  “知道,知道,”他稍微往她那边又靠近了些,肩膀挨着肩膀,小心翼翼呵护他女朋友柔软的心,“我这不是想着,万一影响妳三好生名额就不好了。”

  叶蔓蔓危险地眯起眼,斜斜地睨他,嘴角扯出个不算笑的笑,“我稀罕那破三好生?”

  这话要是让第三个人听见,叶神不是要被拉下神坛,就是要被永久地供起旁人只得瞻仰了。

  这是真生气了啊,陆开完全相信就算现在校长就坐在这,她也会说同样的话。

  “还有一个原因,”他可不敢再逗她,“我下手知道轻重,可妳那一椅子过去……蔓蔓,咱们前途无量,我还想好好跟妳过下半辈子,不值当的。”

  叶蔓蔓脸一红,又意识到这不是该脸红的时候,于是就更恼,陆开倒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你那样叫知道轻重?”

  “绝对的自信,我下手有准,”陆开脸上的自信并不像装的,“那小子是做出副快不行的样子让别人心慌,也让我不好再接着下手,看着吓人最多就是鼻骨骨折,你信我。”

  叶蔓蔓狐疑。

  陆开就很无奈,“我才不跟那种人同归于尽,”在她耳边小声,“我得跟妳白头到老。”

  他说着,勾起她手指,一根根牵起来,合拢了攥进掌心。

  ……

  叶蔓蔓无计可施,就真体会到了什么叫魔高一丈,她完全不是对手。

  朱涟欣推门进来,一眼看到的就是叶蔓蔓那半张笼在光里的侧脸,自然而然因喜悦而弯起的眼,只有很熟的人才能感知到的微微勾起的嘴角。

  她的女儿白皙漂亮,只是表情经常过于严肃,不认识的人会觉得她有些难以接近。而她这个当妈的,不知不觉中竟也淡忘了,她的女儿开心时笑起来有多好看。

  她恍惚,持门的手都忘了离开,就那样被定在了门前。

  这个瞬间她好像见到很久以前的叶蔓蔓,那时她还很小,第一次得了什么比赛的冠军,叶琛将她抱起来,在她脸颊亲了口说,咱们去吃好吃的庆祝吧,我们蔓蔓想吃什么呀?

  漂亮的小姑娘说,那我想吃妈妈做的番茄虾,行吗?

  她问“行吗”时,眼神跟着转了过来,望着自己。

  他们父女都满是期待与喜悦地望着自己。

  那时叶蔓蔓的表情就是这样,清澈如小天使的眼弯弯的,连鼻子都因此皱了起来,笑得那么让人心软。

  朱涟欣的心头一酸,像被颗大石头砸进了酸水里,又酸又沉,心头一哽。

  她意识到叶蔓蔓已经很多年都没再那样对自己笑过,而现在,她望着的人也不再是自己。当她将视线转向自己时,那笑意甚至顷刻被冻结,成了被刻意掩饰的平淡。

  这孩子在她面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件事她早已知道,可以说也是她所默许的。那个时候,谁也顾不得谁,所谓相互扶持,不过也是默认了对方的掩饰。

  只是这样的粉饰太平,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假戏真做?

  他们分开了交握的手。

  朱涟欣看到了。

  “妈。”叶蔓蔓叫她。

  朱涟欣关上了门,她的视线在陆开脸上巡了圈,又落回了叶蔓蔓身上。

  “打电话的老师让我来这,怎么就你们两个?”

  陆开愣了下后就要走,说,“他出去了,我去找。”

  “先别,”朱涟欣出了口气,“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吧,我也好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