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大声，膳房里还有其他弟子的，我们太喧哗，给他们的印象会不好。”

我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膳房里其他如一禅师的年轻弟子正在用诡异的目光打量着我跟乙灵，其中有两个年轻的弟子更是用有些仇视的目光看着我。据我所知，这两个年轻弟子早在以前就和乙灵认识了，乙灵和他们之间也一直以师妹师兄相称，现在见到我这个外来者突然和乙灵走得这么近，自然多少显得有些排外。

于是我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然后轻轻地伸出了左手，覆在了乙灵温暖柔软的小手上，细声道：

“乙灵。”

“嗯。”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乙灵轻嗯了一声，停下了手中吃饭的动作。

我有些害羞地抓耳挠腮道：

“那个，怎么说呢……乙灵，这些天来，我发现你身上的优点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你温柔，对老人病人耐心，懂得多，会做菜，会照顾人，也会做家务……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不是，应该是越来越爱你了。真的。”

乙灵紧紧抿住了嘴唇，有些紧张地左右张望着，确认周围没人听到后，眼神飘忽，睫毛微颤地低下了鼻子，视线落在了眼前的木碗里。

“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下厨、做家务好让你享受啊？”乙灵轻轻地挑了挑眉毛，问道。

我一愣，然后嬉皮笑脸地道：

“当然是喜欢你了。我是整体主义者又不是解构主义者嘛。当然喜欢你的全部了。”

乙灵板下脸来，噘嘴道：

“撒谎。”

我一怔，心头一慌，道：

“你不会又用明心术看了吧？可我说的明明是真的啊……”

乙灵嫣然一笑，道：

“骗你的。吓唬你一下而已。紧张什么？心里有鬼吗？”

我这才如释重负，拍着胸脯道：

“这可不能随便吓啊，不然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的。”

乙灵红着脸，再次开动碗筷默默地吃了起来，而我则是看着乙灵文雅而柔缓的吃饭姿势，突然道：

“乙灵，要不……从现在开始我们改称呼怎么样？以后我就叫你老婆，然后你就叫我老公。”

啪嗒一声，乙灵的手一松，手里的木筷笔直地落到了地上，而递送到了乙灵嘴边的炒面也落回到了木碗里。

乙灵急忙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筷子，掏出了手绢擦了擦，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道：

“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跟陈百阅学的？”

“到底怎么样嘛？”我忸怩着，软磨硬泡地道。“老婆？”

乙灵的脸颊红得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她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避免被周围的僧人听到，道：

“快吃吧。”

“老婆……”我再次轻轻地呼唤道。

“别叫了……”乙灵终于忍不住瞪起了清亮的眼睛。“吵不吵。像个小孩似的。”

“老婆……”我再次耍无赖地耸耸肩，叫道，“你应一声，我就不叫了。”

乙灵抿紧了嘴唇，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带着浓浓的恼怒之意。但是此刻我的心情大好，也不怕乙灵恼我，我只是一个劲叫道：

“老婆？”

乙灵终于拗不过我了，她红着脸，轻轻地低下了睫毛，用鼻音出声，轻飘飘地点头，应了一声：

“嗯。”

我张牙舞爪地道：

“哎呀，一点感觉都没有啦！你好歹应该回叫我一声老公，然后我回应嘛，就嗯一声什么意思啊？便秘吗？重新再来！……老婆？”

乙灵看着我一副泼皮耍赖的模样，气恼地咬紧了银牙，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似乎也撒不出气来，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满脸傻笑的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干巴巴地道：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