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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第四章「化为鲜红的理由」 “the stage where is starts up”



*



教育旅行的最后一夜。虽然这个事实有各式各样的含意,但春亮等人暂且也只能采取和所有学生相同的行动。



「结果怎么样?是怎样的天堂啊?我可是被迫拿着所有行李,肩膀都快脱臼啰!混帐!」回到饭店后,春亮在泰造的逼问下吃完了晚餐。「喂喂!结果怎样啊!?」女生们也遭到涡奈的纠缠追问,所以算是不相上下。虽然不晓得两人间的「怎样?」究竟是指什么。



顺便也先洗澡。约好洗完澡与菲雅她们在大厅会合后,春亮与男生组一起前往浴池。为了避开追问,他反问泰造他们今天发生了哪些事。尽管他们嘴上不停发着牢骚,但对于这趟旅程能与美少女白穗她们同行,似乎还是相当心满意足。「没有发生『请容小的帮您揉揉疲惫的双足吧』这件事是我唯一的遗憾啊——」虽然兄森说出这么一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但春亮决定当作没听见。



洗完澡后,春亮脱离回到房间的泰造他们,单独前往厕所。回程时他有些迷路,恰巧经过某个出入口,可以通往像是饭店后院的地方。



(喔——还有这种地方啊?)



今天是最后一天住这间饭店。也许至少该前往不曾去过的地方冒险一次看看。菲雅她们毕竟是女孩子,大概要再一点时间才会洗好澡,而且也能打发掉会合走前的这段时间。另一个单纯的理由,就是让刚洗完澡还热呼呼的身体吹吹晚风,似乎会非常舒服。



春亮借穿了放在此处的木屐,走进后院。空间大小只足以沿着饭店的外围墙种植一排灌木丛。但夜晚的月亮十分美丽,晚风也令人心旷神怡。



他出神地思索着今后的情况。



根据此叶的描述,虎彻的钥匙似乎已经储存到不少力量。那么在启动之际,他们也一定要在现场盯着虎彻。



假设虎彻比菲雅她们早一步启动钥匙,出现在持有盒子的恩·尹柔依面前,恩·尹柔依则说过她会毫不抵抗地交出盒子。暗曲拍明也已命令她这么做。但唯一的安慰,是恩·尹柔依也说过:「我不会抵抗。但是——你们如果要阻挠对方也是你们的自由,先补充这样的补充。」换言之,就算在启动钥匙这场比赛上输了,他们最后还有阻止虎彻接近恩·尹柔依这个对策。因此绝不能让恩·尹柔依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现在菲雅她们应该也正和她一起泡澡。



但是,最快的方法当然就是比虎彻早一步地让钥匙启动。但这有可能吗?



(不晓得此叶的进度怎么样……菲雅的样子也有点奇怪……)



春亮回想起在从伏见稻荷神社回来的路上,菲雅的脸色都十分阴沉。虽然向她攀谈她会回答,但突然注意到她时,她不是一脸沉思,就是无精打采地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春亮准备等一下再好好问她。



此叶的进展似乎不错。虽然与虎彻打斗过后,肉体上受到些许损伤,之后就是能不能比虎彻早一步启动钥匙了。



这时,春亮突然心生疑惑。



明天预计搭中午过后的新干线,踏上归途。在此之前,也和第一天及第二天一样都是团体观光行程。届时才启动来得及吗?就算来不及,反正恩·尹柔依也会和他们一起回去,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此一来,虎彻会追来吗?然后菲雅和此叶当然也没问题,但另一个人——



「如果没有在明天解决这件事,久留里打算怎么办……?」



「啊?你说我怎么样?」



「……呜……呜喔喔喔喔喔!」



「啊,笨蛋,闭嘴,无能死了!要是有人来就糟了吧!」



就在春亮自言自语同时,久留里正巧翻过外围墙,在这片后院着地。由于事出突然,春亮不禁大叫出声,久留里连忙粗鲁地捣住他的嘴。春亮觉得呼吸困难同时,也感觉到久留里手的柔软度和干净肥皂的香气。大概是因为她从事餐饮业吧,没想到她如此认真。



久留里缓缓地缩回手后,春亮终于能开口说话: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有些事要找你,所以就来了。但从大门直接走进去似乎不妥,正想着该怎么办时,爬上围墙一看刚好就看到你,所以我就进来了。说完了。」



「理由我明白了,但你出场的画面对心脏很不好啊……不能打电话吗?」



「这是件靠电话解决不了的事啦,无能死了。」



「喔……也罢,菲雅她们现在还在洗澡,有话要说,就麻烦你再等一下吧。对了,我也刚好有事想问你。我们明天就要回去,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关于这件事。我还有工作,总不可能跟着你们回去。但是为了尽到道义,我总不能说:『好,之后就麻烦你们了,拜托啦』,所以我决定明天在你们回去之前结束这件事。」



「……怎么做?」



询问后,久留里在月光下微皱起眉,接着噘起嘴,好一阵子都闷着声音嘀咕:



「我刚才说过了吧……我有事找『你』。所以并不需要等那群女人出来,倒不如说只有你在反而刚好……」



最后久留里总算自暴自弃似地说出口:



「所以啊!快点告诉我,男人通常收到什么礼物会觉得开心啦!」



「……啊?」



真是意料之外的问题。久留里紧握着拳,脸颊涨红别过头去。



春亮疑惑地偏过头,在脑中连结所有情报,并在目前所得到的情报中寻找提示。必须增强感情的钥匙。明天之前。礼物。比布利欧好像说过一些话。对了,好像提过「他」的生日——



「啊……是因为那个光一郎先生明天生日,你打算送生日礼物给他?」



「什……!为什么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就猜到啦!你是超能力者吗?可恶,无能死了!不,才不是,这是那个……我对那家伙本身才没有半点感情,而且也根本不可能有!可是他基本上是打工的伙伴,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也算是一直都很照顾我啦,总之,感谢肯定也算是感情的一种吧,所以妈……那个人说了,这是个好机会,要我有所表示,我才会逼不得已——喂!你有在听吗!」



「我在听,我在听。」



春亮听了久留里完全口是心非的说明后,苦笑道:



「不过还真突然啊。生日就是明天吧?」



「现在赶去买,会开的店还是有开啊,大不了也可以明天一大早再去买。别说废话了,快点告诉我送什么礼物最好啦。无能的是,我还不曾送过礼物给别人喔。还有,我也没多少钱。记得先考虑到这些再绘我建议。」



「虽然不晓得我的建议能不能派上用场……不过,总之就一起想吧。对了,我想知道那个人的相关背景,像是几岁,或是有什么兴趣之类的。」



「啊?谁会知道啊,我也没兴趣知道。我顶多只知道他叫新见光一郎,男的,二十岁,是就读经济系的大学生,没参加社团,兴趣是鲈钓,喜欢的食物是超辣的咖哩配印度烤饼,有个很吵的墨西哥人邻居,住一楼的单人套房,有个阿宅弟弟,是阪神队球迷,也是以前泰瑞·摩尔这个有趣洋将的粉丝。」



「……」



「你那是什么眼神?」



*



她会看到那一幕纯属偶然。



并非原本的目的。但是如果有人问她:「原本的目的也算目的吗?」她也很难立即回答。她只是基于不该浪费时间的想法才来到此地,但实际上,却不认为有实质上的意义。



这时,身后传来气息。她大吃一惊转过头去,但在途中就发觉那是自己熟悉的气息,顿时垮下了紧绷的肩头。



身后出现的人,并肩站在躲着偷看他们的自己身旁一起窥视他们。对方别有深意地笑道:



「真是毫无防备啊。」



「……大概是猜想,我等不会在到处都是人的饭店里展开攻击。竟然还特地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诚然,不得不说非常愚蠢。」



「进展如何?」



游移了一会儿后,她决定据实以告。



「还有一点问题。原本打算一有破绽,就再度袭击村正——但是,该怎么说呢,心中又存有疑虑。如果单纯只是袭击,总觉得重复相同的事也没意义。」



「理解。汝之感情若未有波动,就没有意义。」



「是。然则不才无论如何都要打开那个盒子,得到免罪符机关。尽管如此仿佛是被暗曲拍明玩弄于股掌之间,很令人不快。不才正在思索如何能让钥匙尽快启动——」



「那么内容是?」



那是——她一时答不上话。要是想到了,她也不会躲在暗处闷闷不乐。



但就在这时,身旁的人再次笑了。



「吾倒是想到了两种方法。」



「若不介意——可否对不才奉告?」



「第一是逆向思考。也就是不须拘泥于启动汝那把只差一点,就能启动的钥匙,相反地,只要强制启动他人的钥匙,再将其夺走即可。」



「正是!」她表示赞同。这真是盲点。但是——



「强制启动是指……?」



「钥匙会感应到感情。汝让自己的钥匙感应到憎恨。那么,钥匙当然也会感应到其他的负面情感。好比绝望、痛苦、悲哀、苦恼和恐惧。」



她回想起了暗曲拍明说过的话。钥匙除非是按下盒子内部的开关,或是契约者死去,否则都不会重新设定。换句话说——



只要不杀了对方,不论做什么,钥匙都不会重新设定。



有什么方法可以不杀人,又能使其感到绝望和恐惧?当然有,而且多不胜数。然后他人的钥匙就会启动,再夺走钥匙打开盒子。非常简单。



又传来了「咯咯咯」的轻笑声。



「第二,与汝之钥匙有关。单纯攻击村正,已经无法触动汝之感情——那么,不要『单纯』就好了。只要看到更多会让汝对村正感到憎恨、失望,甚至是安心的画面即可。比如——村正对于以往曾是敌人的悲鸣,会有什么想法?例如这种问题的答案。」



这是第一个方法的计中计,两者是同时进行。也就是说,无论选哪个都不会有损失。



「诚然,不才心服口服。不愧是高手。」



「就算称赞吾,也不会有任何助益。而且吾依然不能露面,只能期待汝之活跃。」



「是,交给不才吧。」



身旁的气息消失。她闭上双眼,做了个深呼吸,再从暗处悄悄探出头。



那两个人依然悠哉地互相交谈。讨论着预算不够还是那种东西没在卖之类的话题。



太幸运了。如果对象是箱形的恐祸或村正,这个方法不可能成功。虽然对象似乎比一般人类还要灵活敏捷,但也只是普通人类。同时——还跟个累赘在一起。



她走出藏身的暗处,不疾不徐地开始迈步。



没有半点会失败的理由。



*



春亮屏气凝神,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以虎爪展开的攻击。以毫米为单位的目测,闪避、攻击、闪避。不断重复。



虎彻真的是非常突然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这里,然后开始攻击。但是,她的攻击没伤到久留里。久留里拥有的小刀虽然无法转守为攻,但至少没受伤。没问题,她没问题。一定有办法就此击退敌人。那么,说不定这段期间会有某人察觉异状,就赶来这里——不,自己应该趁现在去叫菲雅她们比较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春亮脑中一片混乱,但仍是拚命思索。就在这时——



「诚然,就人类而言,眼力相当了不起。但是——」



「!喂,等等——!」



突然间,虎彻改变跨步的方向,不再朝向久留里的身体。



只是佯装继续攻击久留里,但其实改变了方向与目标。



或者——正是她从一开始就打算下手的目标。



也就是春亮自己。



「咦?」



「别发呆啊,无能死了!」



在见到虎彻朝自己逼近的那一瞬间,春亮被久留里一把用力推开。在他快扑倒在地之前,映入眼帘的——是虎彻将原本朝自己刺出的手臂,非常干脆地再重新转向久留里。



「即使再擅长看穿敌人的动作,行使这些招数的是人。人皆有心。心的动摇正是致使出招失败的元凶!」



春亮的肩膀与地面互相接触,这阵冲击使得他一瞬间无法看清两人。但他下一秒紧接着吃惊地拾起头,只见——



浑身瘫软失去意识的久留里,已经扛在虎彻的肩上。



久留里并未流血,但她完全放松了四肢纹风不动。虎彻是以不用刀锋的招式攻击久留里的要害?从她毫不迟疑切换目标这点来看,可能打从一开始她盯上的就是久留里。自己不过是被她当成用以制造破绽的诱饵。



「喂…喂……!你想对她做什么!」



「做场表演。这样一来,就算第一计画失败,第二计画仍会促使钥匙启动。也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损失的两段式计画。诚然,令人心服口服。」



「你在……说什么啊……!」



这时虎彻瞥向饭店的方向。感觉到建筑物内部变得有些嘈杂。也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被发现了?总之,看样子必须换个地点。」



虎彻转回头,以极度冰冷的目光看着春亮,自言自语般地接着说:



「该选哪里?不才和你们都知道,适合表演的场所——嗯,说到表演,就会想到『舞台』。不才会在『舞台』那里等你们。是你们今天也去过的地方。」



「你…你是指清水寺……?」



「不才言尽于此,你再向她们转达吧。」



虎彻将昏迷不醒的久留里继续扛在肩上,纵身一跃,抵达了围墙上方。春亮慌忙起身。对方要逃走了。久留里要被带走了。绝不能发生这种事。明明直到刚才他还跟她在说话。还在跟她商量着要送什么生日礼物这种非常有少女情怀的烦恼。



「等……等一下!」



「不才不会等——面对弱者,不须以诚相对。男人、武士就该是强者!」



虽然总觉得可以在这句话中听出她的真面目,但春亮当下并没有那个闲工夫。他跨出脚步——但这时,虎彻与久留里的身影已自围墙上方消失。



春亮紧紧握拳,只能瞪着两人消失之处的那片黑暗。



她说得没错。



春亮诅咒着自己的软弱。



*



虎彻从一个扶手跳到另一个扶手,最后降落在清水寺的舞台上。当然,四周没有任何人影,唯有静默不语的月光照亮了舞台。



她利用在来这里的半路上找到的绳子,将少女的手腕反绑在身后,再将少女的身体绑在扶手上。准备完成后,虎彻就将掌心贴在少女的胸口——



「……喝!」



令冲击贯穿少女的身体,粗鲁地唤醒对方。少女边连连咳嗽并睁眼醒来。



「你……你这混帐……!」



「应该已不需要解释,但不才还是有言在先,你已成为不才的阶下囚。」



「别开玩笑!无能死了,快放开我!」



少女被束缚住的身体拚命挣扎,同时恶狠狠地瞪着虎彻。真是刚强。可能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吧——但她马上就会明白,就算她不想。



「这不可能,必须请你完成你的任务。」



「任务……?」



「没错。钥匙在哪里?」



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小心谨慎。所以必须先将钥匙放在看得见的地方,在行动中不时确认。虎彻动作随便地摸索少女的衣服。



「笨……喂,不准乱摸!无能死了,我要宰了你!」



「别说些你办不到的事——唔,找到了。」



她在胸前口袋里发现了钥匙。由于只要看得见就好,虎彻随手将钥匙丢在脚边。变红了约莫六成半的钥匙发出「当!」的声响。



「你干什么,那可是我的钥匙……!」



「不才知道。所以不才打算启动你的钥匙。」



「啊?」



「嗯。」虎彻点点头——刚好算是顺便——再次将手伸进少女变得空空加也的胸前口袋,然后用尽全力一口气撕裂她的衣服。内衣也因这阵冲击而解开。但这无关紧要,她对女人的胸脯没兴趣。



「什……!你想做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无能的混帐!」



少女比刚才更为剧烈挣扎。这是当然的,非得这样才行。



「——这是你的钥匙。与你缔结契约,将会感应到你的感情。只要你没有死,就会持续感应下去。感应到你的绝望、痛苦、憎恨!」



「……你这混帐,难不成就是为了启动我的钥匙,才会在这里将我……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似乎终于明白了,因此脸色大变,同时虎彻捉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将具有刀属性的食指剌进她的肉里。



少女的身体痛苦扭动。挂在她身上的破烂衣服往下滑落,面积增多的白皙皮肤上开始淌下红色血流。虎彻再接着刺进中指,出现第二道血流。



「呼…啊……啊……无能…无能死了……谁要…被你这种混帐利用啊!我什么都不会去想、不会去感觉,才不会赋予钥匙力量!啊啊,好想睡,我要大彻大悟般处于空无境界里大睡特睡啦,混帐……!」



「不可能。就算意志再坚强,人类这种生物并非如此耐痛。更何况——」



虎彻在说话时更为接近少女,将自己的脸凑上。嗅着流经过白皙肌肤与乳房之间的血流气味。鲜艳诱人的血流,激起了她的食欲。



然后——



伸出舌头舔舐。



「什么!」



「嗯——嘶嘶…嘶嘶……啾……」



啜饮,舔舐,夹在双唇间,咀嚼,累积在脸颊里,咽下。真是美味。血液在肚脐上形成了一滩小血洼。太可惜了。她也噘起嘴唇啜饮。美味,真是太美味了!



虎彻兴奋得呼吸怠促,稍微移开嘴唇说:



「哈……哈哈——无需惊讶。这就是不才的『诅咒』。今晚的虎彻正渴求饮血——呵呵呵,勇大爷的名言应该流传下来了吧?没错,不才正在渴求鲜血!诚然,真是日本刀该有的单纯又丑陋诅咒!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不才每天都会吸血,但也一直都很小心不酿成大祸,让被害人看起来只像是贫血或中暑!不过,啊啊,不才一直在忍耐,尤其是今天!因为不才看到了村正的血!不晓得她的血是什么味道!虽然现在还无法实现,就先用你的鲜血代替吧!」



嘶嘶……嘶嘶,虎彻沿着往下滴落的血川往上啜饮。鼻子感受到了肌肤柔软的触感。



「啊啊,住手……快住手,无能死了……!」



「这份诅咒也会是你启动钥匙的要素之一。你会觉得作呕吧?会很害怕吧?会诅咒吧?尽管诅咒吧。不才会因为满足了诅咒而感到快乐。你或许也会感到快乐。那也无妨,尽管感受快乐吧。因为这些都是感情,是感情的一种——」



虎彻感受着背部的阵阵颤抖,让两人的身体更加密合,舔吮流过少女肌肤的鲜血、滑过柔软隆起的鲜血,与缠绕在敏感突起上的鲜血。由于虎彻现在几乎算是用双脚夹住少女的躯体,因此可以清楚感觉到少女身体的颤抖。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少女以蕴含不言可喻的恐惧眼神低头看着她。



「啊……啊啊!你这混帐……!难…不成……!」



「不才还要更多。更害怕、更恐惧吧。不仅是不快,不才也不会让你忘了痛苦和绝望。诅咒吧,快点诅咒吧——!」



「嗯噫呀噫啊啊嘎啊——!」



舌头的回溯最终抵达了源头。因此虎彻将舌头探进肩膀上的伤口钻弄,直接啜饮鲜血。同时,又以中指在旁边刺出第三个洞。她心想只让疼痛集中在左肩上似乎不太公平,于是顺便再以指尖划开右上臂,制造出可爱的龟裂。之后也再尽情地用舌头舔舐那道伤口。



「噫……啊…啊啊啊!唔!住手…快点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虎彻将自己滚烫的身躯压在少女身上,满足自己的诅咒,并瞥向刚才丢在脚边的那把钥匙。八成……大约三分钟左右?增加速度果然很快。毕竟不是圣人君子,遭受到这种待遇,不可能有办法维持平常心。



但是,也并非没有问题。自己虽然很小心注意,但这名少女擅自休克而死这个可能性还是一直存在。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要从头开始。纵使没有休克而死,一旦少女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感情量也会停止增加。所以这种理想状况不会一直持续。



所以才需要第二作战计画。光是将这名少女,掳来这个无人发现的地方还不够。



当然,也有可能幸运再加上幸运,钥匙会就此完成启动。



但老实说,虎彻希望的结果并不是这样。



她只是在心中悄悄问着:



(你会来吗?村正……)



然后想像着村正的血味。



像是自慰行为般,啜饮着替代少女的鲜血。



*



一行人偷偷溜出饭店后,利用计程车移动到目的地。一抵达后,就卯足全力起脚飞奔。



「喂,菲雅!应该会有警卫吧!」



「有也只能想办法唬弄过去。但说不定那家伙已经解决这件事了。」



在菲雅等人的帮忙下,春亮也越过大门和栅栏继续前进。为了任务,也一同前来的恩·尹柔依则是如常地一跃而过。一行人很显然是非法入侵,但现在没有余力在意这种事。



很幸运地——或者是正如菲雅所舌,虎彻已经处理过——一路上都没有警卫。一行人飞越过清水寺中门,终于见到了正殿。



然后在舞台上看见了人影。



「就是……那个吗……!」



他们踏着木板冲上前。接着在月光的照耀下——



浮出了一幕极为凄惨又异常的景象。



「你们来啦。」



「呜……啊——」



久留里被绑在正中央的扶手上,发出呻吟声。衣服遭到撕裂,呈半裸状态。全身伤痕累累,也四处可见红黑色的血迹——但并未到浑身是血的地步。血量本身并不多,但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反而更让人不寒而栗。



虎彻正攀在久留里的身上,啜饮着她的鲜血。



「虽然还剩一点——但仍不足以完成?」



她瞟向脚边的钥匙,然后离开久留里,转而面向他们,擦了擦脏污的嘴唇。



「你这……混帐……!」



菲雅紧握住魔术方块,抓住瞬间变化而成的螺旋钻,正想直接往前冲时——



「——愤怒、憎恨,也就是诅咒。你也是藉由这些情感慢慢启动钥匙吧?不然就确认一下你的钥匙。想来想去,都是这么做比较轻松。不才也只是做了和你相同的事,没有理由任你责骂。」



「……!」



菲雅只跨出一步就停在原地,锥霞也保持随时都能伸长「黑河可怜」的姿态,但她也没有缩短距离,仅以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眼瞪着虎彻。大概是顾虑到虎彻现在依然站在只要她有意,就能对久留里为所欲为的位置上。



春亮满脑子只思考着一件事。自己该做的事。



「你说没有理由任我们责骂?真是大言不惭啊。」



「村正……」



此叶用非常沉静的语调说道。春亮知道这是此叶真正动怒时的声音。虎彻仿佛要看清什么般,面对面接下了此叶的视线,眯起双眼。



「你现在在做的事是什么?『诚』这个字会哭泣喔。」



「……再多说一点,村正。」



「竟然啜饮着动弹不得的女孩鲜血,仰赖对方的力量达到目的。想坐享其成也该有点限度。这不是自负甚高之刀该有的行为。」



「刀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斩杀敌人。你的意思是这种行为并不算?」



「是啊,并不算。对于拥有钥匙的你而言,她也许算是敌人,但你做得太过火了。没错,你真的做得太过火了。」



虎彻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确认般问道:



「……你在动怒?」



「是啊,那当然。你到现在才发现?」



架起手刀的此叶往前踏出一步。但是,虎彻没有摆出战斗姿态,反而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某个东西——多半是她的钥匙——然后再牢牢握住。



她的视线依然锁定此叶,战栗般地颤抖着喉咙。



「不才再问一次,你真的在动怒吗?诚然发自心底吗,村正?你现在全身正燃烧着正义的怒火吗!」



「我可不管什么正不正义!但我确实打从心底非常生气!」



虎彻甩动头发,以蕴含着类似于焦躁的声音又接着说道:



「——不才知道,这女人以往是你的敌人!尽管如此,你还是为了曾是敌人的这个女人勃然大怒?」



「真啰嗦耶,那种事情我老早就忘啦!」



这个答案仿佛正是某种转捩点。



虎彻停止了动作,瞪大双眼。



伴随着愕然,与茫然。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村正…村正——!这样不对、不对、大错特错!」



虎彻揪起自己的头发,身体摇摇晃晃,无数的情绪覆满瞳孔,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接着她倏然想起般地伸出手,捉住浑身虚软无力的久留里手臂。虎爪手指又一一陷进上臂里。新的鲜血,久留里新发出的哀号。这时大概是已经超过了忍耐极限,久留里的惨叫声不自然地中断,头往旁边一偏彻底昏厥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这样如何!」



「快……快住手!」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村正不该是这样的!我等可是刀中之刀!是独一无二的独裁者,货真价实的杀戮之刀!应该轻蔑冷笑、应该冷血无情、应该是残暴之主!这样……村正竟然忘了以往曾是敌人这种事,还原谅了对方,甚至还为这种人动怒——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像是在耍任性的孩子般,那是赤裸裸地表现情感的呐喊。大概是受到了震慑,此叶微皱起眉说道:



「你……你说的话太自以为是了。我就是我!」



「虽然不想确认,却不得不确认!太窝囊了!啊啊,村正远比远比远比远比远比远比远比不才想像中还要窝囊!所以!没错,啊啊,不才太失望了,绝望、死心、愤怒、轻蔑、藐视、憎恨,所以才会心生希望!诅咒,这诚然就是诅咒,村正啊啊啊啊啊——!」



虎彻格外强烈地呐喊出春亮等人无法理解的自私解释后,仿佛有某条线断裂般——声音匆然停下。



不消多久——



虎彻缓缓挺直曲起的背,再轻轻往前伸出右手。是她一直牢牢握起的右手。可以看见血正自掌心往下滴落。是握得太过用力,刺伤了掌心?不,不对——



「……不才已经明白了。不才原本一直隐隐在想,照现在这样的情况再去思索对策也未尝不可。因为也不能忽视有可能对那位大人造成危险。但是,情况不容许不才这样做。不才明白了。只能这么做。该做的事如今完全确定只有这一个。」



方才的激动仿佛是场错觉,虎彻低声念念有词。内容依旧让人一头雾水。



虎彻的眼神冰冷得让人直打寒颤,她慢慢张开手掌。



放在掌心上的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