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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 疯狂呼喊诅咒(2 / 2)


千惠只是僵直着身体,泫然欲泣的坐在暴走的车的副驾驶座上。



可是对千惠而言,真正恐惧的对象,既不是速度,也不是对发生事故的恐惧。



千惠真正害怕的是在她身旁拿着沾血的菜刀,手握方向盘的妈妈本人。牧子以可怕的速度开着车,面无表情,鱼眼睛一样双眼睁得滚圆,眨也不眨,紧盯着由于没有点灯而一片漆黑的前挡风玻璃。



千惠被连拖带拽的坐上了车,带了过来。



可是在只能绷紧身体的千惠身旁,牧子驾车暴走,像鱼一样面无表情,口中一直叽里咕噜的嘟嚷着什么。



低声嘟嚷的声音时而伴着好像吹泡泡的声音,含糊不清。



然后,每当口中漏出这样的声音,混着血的泡沫就会从牧子的嘴角微微喷出,如同沸腾的烂泥一般飞洒四溅。



然后。







从同一张嘴里流出的气息,就像老化的水龙头所发出的类似哨子的声音。



离开家后一直都有这个声音。在暴走的漆黑车内,完全不像人类发出的两种异样的声音,淡然地、断断续续地响起。







噗、噗、噗



身旁的“人”正淡然的发出着声音。



一边发出这样的声音,一边在嘴里久久的嘀咕着听不到的低沉语言。



「…………啊…………对啊……」



这个声音勉强可以当做语言来认识,紧贴语言的底线。不断呢喃却又几乎没动的双唇间,混着血的口水化作泡沫不断堆积。



不知是咬到了舌头还是咬到了嘴。



总之,牧子的嘴就像里面在咀嚼东西一样运动着,长久不断的发出近似吐出泡沫的呢喃。



仔细一听,能听到咯吱咯吱,好像咬紧牙关的声音微弱地从口中传出来。



然后仿佛坏掉的语言残渣,不断积蓄的混着血的泡沫不久饱和,溢出嘴唇,从嘴角画出一条细线,流了下来。



之前因为泡沫而模糊不清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清楚了一些。



「……没错,杀了他就好了,早点这么办就好了……」



牧子口中叽里咕噜的嘀咕着这样的话。



「杀了他就好了,杀了他应该就能让家人再次团聚了」



牧子低沉、微弱、淡然地呢喃。



「杀了他就能解决了。家人回来之后,我就不会再被说成缺陷品,就不会被人看不起,就不会遭人蔑视,就不会受到指责了」



驾驶座上显示速度的仪表所发出的暗淡光芒,在黑暗的车内是仅有的一点光源。



被昏暗的绿色光线微微照亮的牧子鱼一样的脸,以及与方向盘一并握住的菜刀,正发出相同的暗淡光辉。



「杀了他就好了」



牧子说的是谁,如今很明显。



然后她要做什么,也已经非常明显。



牧子准备杀人。用她手中沾满献血的菜刀去杀人。



牧子————打算杀死雅孝。



「……停…………手……」



就像在发出细微的尖叫,千惠用从恐惧中挤出的声音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是让她停下什么?开车?杀人?



千惠不明白。总而言之希望她停下来。之前慢慢被恐惧削磨的心灵已经到达极限。



「停手…………停手啊……」



可能听到了千惠的声音,牧子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动起来,转向千惠的方向。



然后,她似乎打算说些什么,微微的张开嘴。



但是————哆,从嘴巴的缝隙间流出的不是语言,而是看上去就像鱼卵一样的鲜红泡沫大量地混在一起拉出丝,让人怀疑头骨内是不是全部溶解流出的大量的血。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惠自己的凄惨尖叫响彻狭窄的车内,声音大到怀疑会震坏自己耳朵。



在爆发出惨叫声的车内,从牧子口中流出的大量的粘稠血液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撒开,微微张开的嘴松弛下来一般,下颚脱节展开。从忽然打开的口中吐出更多的血液,脖子就好像失去了内部的东西慢慢倾斜,嘴、下颚,就如同内部的东西流出来的皮囊,顺从重力耷拉下去。



脑袋在自重的作用下垂下去的那一刻,犹如容器倾倒一般,混着泡沫的血从鼻子和眼睛里喷出来。



张大的眼窝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而爆栓,在流出的血泡的推压之下,两颗眼珠滚落脱离,与粘稠的血液纠缠不清,和泡沫一起流了出来。



「——————————————————————————!!」



千惠惨叫起来。



将一切尖叫完全淹没的惨叫。



面对着从脸上的所有孔洞吐出血与泡沫的母亲,千惠身体无法动弹,浑身颤抖,声嘶力竭的发出惨叫。



失控的车脱离了车道,就像要散架一般开始摇晃。



然后伴随将听觉以及一切东西统统破坏掉的可怕声音,视野与身体在天旋地转的冲击中被搅弄得一团糟————



所有的一切都中断了。



随后,是黑暗。



…………



※注1:能面具为日本传统曲艺「能乐」中使用的面具。欢乐和悲伤可以通过同这一个面具来表现,而仅仅需要稍稍调整。







神狩屋说



「我————不相信存在死后的世界」



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变成了这样的话题,然后神狩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丧葬屋>的箱型车行驶在没有路灯的树林中的漆黑乡间小路上。毫无情调的车内,神狩屋坐在副驾驶座,与坐在正后方的幸三时断时续的进行着遵守礼仪的对话,而目前正直这个过程之中。



出发之初车内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腐臭,但随着时间过去,<丧葬屋>的<断章>发挥效果,尸体开始复活。



因此,强烈的腐臭急遽衰减,取而代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车现在就在这个血腥味中奔驰着。



两位车主除了向幸三确认道路之外不会开口。



神狩屋有时会在眼前摆弄一个外形粗糙,类似无线电的机器。那个机器就像警用车载无线对讲机,除了它会发出混着噪音的声音,车内基本没有言语。



在沉默的车内,不久后最先发起话题的,是幸三。



应该是碍于车内异样的氛围,忍受不住沉默了吧。



腐臭消失后,幸三头一次开口「臭味真的消失了啊」对事实进行确认。之后他渐渐和神狩屋交谈起来,神狩屋也适当的担当了他谈话的对象,不知不觉间便谈到了这样的话题。



话题的契机想不起来。不如说,就没有正面的问过。



但是



「你在我女儿的坟前,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被幸三这样问道。



此时,神狩屋的思绪中断了。然后神狩屋的回答就是“这个”。



「我不相信存在死后的世界」



幸三听到神狩屋的回答,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些耐人寻味的,又有些佩服的,暧昧的附和了一句。



「……是么」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声音中断的车内,被行使在劣化的路面上伴随的微小振动的声音所填满。



「那么,你也不相信死去的人会有灵魂咯?」



「是的」



幸三再次提问,神狩屋回答道。



「我也不相信存在灵魂」



「……」



幸三再度沉默。然后幸三一阵沉默之后,心中萌生疑问,自然而然的用压低的声音,犹如确认一般的语气张开嘴



「是么……不过你……似乎每年都给志弦献花呢」



「是的」



神狩屋颔首。



「是我自作主张,不好意思」



「不,这样就好。志弦一定会开心的。可是……你也不相信志弦有灵魂吧?」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为什么要去祭扫?」



「抛开我本人的生死观,我还是会遵守传统和礼仪,对自古传承的宗教观念怀着敬意。而且我认为这种习俗性质的行为是一种社会“礼仪”。



说出不相信死后之事的我不去遵守世俗的礼仪,就表示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对死后的她,连理所当然最低限度的社会礼仪也不尽到的话……就代表我从心里在轻视她了」



「唔……嗯」



应该是想要去理解,幸三对神狩屋的说明只是言辞含糊的点点头。



「可是,你……那个……从事的应该是解决离奇现象的工作吧?」



然后幸三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如此说道。



神狩屋进行过这样的解释,在亲戚们的尸体前面混淆事实。



他说,他在把类似巫师的买卖当做副业在干。然后苍衣和雪乃还有<丧葬屋>一行其实是他工作上的伙伴。



「然而,你不相信灵魂?」



「没错。但我知道,正如我们所有人亲眼目睹的,离奇现象是现实存在的」



神狩屋淡然的给出回答



「我了解离奇现象就像灵能力那样的东西存在于现实之中。但我不认为那些是由人类的灵魂所引发的」



「……听得我一头雾水」



「那同样是自然现象一类的东西」



神狩屋简单的描述。



「假设有人的幽灵产生,那也不是本人。灵异就像海市蜃楼。或将我们想看到的东西不想看到的东西展现出来,或在现实中引发,是一种类似灾害的自然现象。神和佛,恶魔与恶灵,全都一样。解决这种事情的我们,对此稍微熟悉一些,仅此而已」



「唔……」



幸三呻吟起来。



「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吧。你连神佛都不信啊……」



「没错。但我将那些当做文化怀着敬意」



神狩屋说道。



「可是不相信那些东西真实存在」



「是么……」



幸三感觉似乎不能继续深究下去。一声轻叹之后,又是凝重的沉默。



后面剩下沉默,以及车辆行驶的单调声音。



然后在载货区域的铁皮桶中“液体”在动的声音,时不时的掺杂在这些低沉的声音之中。



对话中断后,传来一阵这样的声音。



在车里,谁都知道声音的实质,而谁都没有触及这个话题。这个微小的“液体”声音非常尴尬。



尽管幸三不知道<断章>,不知道桶里的东西实际上是怎样的情况,但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救赎。神狩屋呆呆的思考着这种事。



就这个样子,车子不久穿出了森林,来到了铺有碎石的开放空间。



「到了。就是这里」



幸三说道。



轮胎碾压碎石,车体伴着嘎啦嘎啦的声音轻轻摇晃。



配合这样的摇晃,能听到“液体”发出的声音……转眼间,神狩屋的眼睛在正面看到了在黑暗中被车灯照亮的,站在寺门口的群草那张严肃的表情。



4



左手的剧痛将意识唤醒。



脑袋很重。微微张开总觉得又烫又重的眼皮。



「呜……」



「啊!白野,你要不要紧!?」



迎接睁开眼睛的苍衣的,是飒姬的声音。



苍衣不知为什么,感觉很不舒服。总感觉飒姬率直的声音,现在在脑袋中嗡嗡作响。



「……唔……飒姬……?」



微微打开的眼睛里所映之景非常刺眼,无法汇集成像。



「是我!怎么了白野?」



「飒姬,抱歉,声音稍微小点……」



苍衣说完,正准备起身……左臂里面被挖开的疼痛爆发,放射到肩膀的剧痛刺激苍衣叫了一声,苦不堪言。



「唔咕!」



苍衣无法起身,就这样又一次摔倒在地。



从正要动的左手放射开来的可怕疼痛,缓缓的转为滚烫的沉重钝痛,从似乎是疼痛中心的前臂到指头已经麻痹。



「……唔……」



「呃、那个……我觉得你的左手最好还是不要动」



飒姬的忠告显然来得太晚。



苍衣的眼眶浮出泪花。可是因为左手的疼痛脑袋里一阵麻痹之后,意识与记忆在头脑中急遽鲜明起来。



苍衣想起来了。自己的胳膊被牧子刺伤,菜刀拔出时所造成的冲击与疼痛让他昏迷过去。左臂感到的疼痛不只是贯穿伤的疼痛,被刮到的骨头的疼痛也沉重而鲜明的残留下来。



「…………」



苍衣张开双眼,在地板上铺着的坐垫上躺了下去。



他看到了榻榻米。这里是千惠的房间。榻榻米上,残留着不算少的红黑血迹。



苍衣脱下身上的制服衬衫,放在榻榻米上。衬衫的袖子被红黑色的血浸透,看到这一幕,苍衣才总算最初意识到弄脏榻榻米的血是自己的。



「啊……」



相比自己的伤势,苍衣更对弄脏千惠的房间感到歉意。



然后,他看了看受伤的左臂。在坐垫上撒开的左臂上,前臂部分贴着厚厚的纱布,上面简单的打上了绷带,为了不让纱布脱落固定得很结实。



血看上去已经止住了。



如此这般之后,突然有个老迈的低沉声音向苍衣搭起话来。



「……哦,感觉如何?很不舒服么?」



是个粗鲁的声音。



苍衣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去,只见在床的方向站着一位感觉有些瞌睡,白发苍苍戴着老花眼镜的白大褂老医生。



「啊……那个……」



「我是三木目。这是第二次给你问诊了呢」



他这样说道。三木目源,虽然名字忘了,但苍衣记得他。



成为苍衣遇到<骑士团>的契机的那次事件结束后,苍衣曾受过他一次照顾。



这位医生和神狩屋相互认识。



「您、您好」



头发上插着许多只彩色发卡,穿着五分裤的飒姬也站在三木目身旁。



苍衣护着左臂,直起上半身。



然后说道



「呃……飒姬也来了啊」



「是的。我让这位医生把我送过来了」



飒姬笑盈盈的回答苍衣,三木目响应飒姬的话,轻轻的抬起一只手。



「那个……非常感谢。这绷带也是您帮忙打的吧」



「嗯」



三木目表示肯定。



「但只把血给止住了。之后还要进行精密的检查和治疗。根据情况还要动手术。还有心理上的冲击可能会造成恶心的症状,不过并不严重,就忍一忍吧」



一口气说完这些的三木目,俯视苍衣,仔细观察。



「话说,你也是“保有者”么?」



「欸……啊……是的……」



苍衣有些迟疑的回答了这个提问。



之后,三木目露出兴致索然的表情,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说



「那就让神狩屋摆平不就好了。我不吓唬你,已经伤到骨头了」



「啊……是」



「这伤最好还是缝几针。家人问到的话也很麻烦吧。搞不好神经和韧带会接得不好,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但听到这些的苍衣注意到了言语中突然产生的差别,不由自主的感到在意,向三木目问道



「呃……难道医生是<保持者>……」



「我可不是」



苍衣不由自主地向三木目的脸看去。



「我只是个协助者。没有你们那种乱七八糟的超能力」



苍衣头一次见到普通人为<骑士团>的活动提供协助。苍衣至今为止都不曾想象,会有人能够若无其事的踏入这种不普通的地方。



「……呃、那个……」



苍衣对这件事,本来有话要说。



「!」



就在此时,有个黑东西躺在三木目身后的床上,映入了苍衣的眼睛,然后在察觉到那是什么的那一刻,苍衣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雪乃同学!?」



身穿哥特萝莉装的雪乃正睡在千惠的床上。



在这一幕中,她就像沉睡的黑衣公主,但雪乃的前襟周围敞开着,露出到锁骨周围的白皙喉咙上,残留着非常明显的手指状淤青。



「只是失去意识了。看样子是被人掐过脖子」



三木目对想碰又碰不到雪乃,无所适从而惊慌失措的苍衣说



「似乎是窒息昏迷后就被放下来了。总之运气不错。两位都没有受到致命攻击」



「………………!!」



「现在只是睡着了,剩下没什么可做的。硬要说的话,你的伤情要更严重」



三木目说完,擅自走到了千惠的书桌,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接着,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烟盒,含住一根,用百元打火机把烟点着。



千惠一定很讨厌吧。苍衣反射性的想到。



被血弄得这么脏,还有外人在里面乱踩,床和椅子被人擅自使用。虽然为时已晚,苍衣还是很在意。苍衣就是这样的性格。



苍衣看着如长叹一般呼出紫烟的三木目,可不久之后最终放弃,还是什么也没说,视线又放了回去。雪乃睡在床上。在白得神经质的床单上,满是漆黑蕾丝的服装与长长的黑发,形成强烈的对比。



雪乃活动的时候脸色就很糟糕,现在连保持意识的血色也消失。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具尸体。



纤细的脖子上印着叫人心疼的淤青,让尸体的印象越来越强烈。



苍衣感受着自己左臂上应着心跳搏动的疼痛,表情在不甘的作用下扭曲起来。



手臂很痛,但苍衣还是在责备自己。自己除了拥有<断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什么也做不到,可要是没有晕过去的话,至少应该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千惠的房间也不会变得一片狼藉吧。



此时,苍衣好不容易,突然察觉到了这件事。



「……!对啊,千惠同学呢!?」



苍衣说完,慌张地转向三木目与飒姬。这间房被这样擅自使用,可不见千惠的踪影。千惠上哪儿去了?还有牧子怎么样了?



随后,苍衣身后的床上突然冒出一个冰冷的幻影。



『要说那孩子,已经被那个妈妈拖走了』



「!」



转过身去,只见风乃坐在雪乃的腿边,脸上少有的显露不满,抬头看着苍衣这样说道



『好没意思。这孩子大意了,没来得及跟我交换』



风乃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撑着脸,叹了口气。



『那个让人头疼的母亲也逃走了……还有啊,我们完全被排除在外了,我很不满意啊。开车走了之后,现在正开心的在去杀王子殿下吧』



「车……」



『那个母亲不是去杀神狩屋么?』



「!」



『所以要开车去追吧?追到寺里』



说到这里,苍衣全都想起来了。



「……对、对啊,是寺庙!」



苍衣不由自主的叫起来。



可是在三木目和飒姬看来,苍衣突然喊出的词一定毫无逻辑可循吧。不解的两对视线分别向苍衣投了过去。



「神狩屋先生有危险」



苍衣说道。



「这个<泡祸>的主角,全都过去了。必须去帮忙」



「帮忙……我说,这里全都是伤员啊」



「医生,您是开车来的对吧?请把我和飒姬带到寺里。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派得上用场,但飒姬是必须的」



说到这里,苍衣突然注意到。



「啊……对啊,我不知道那寺怎么走……」



苍衣咬牙切齿。



可是他不可能就此放弃。苍衣想起了一楼的电话。



电话旁边可能有记录地址的通讯录或者纸条,如果电话有通讯录功能,运气好的话上面可能会有名字和号码。



想到这个点子,苍衣要赶快下楼,准备离开房间。



可是刚走到走廊上一步,就被身后的三木目叫住。



「喂,慢着,不要自顾自的冲在前面」



三木说道。



「用不着在房里找,直接用手机打给神守护不就行了」



「啊……」



苍衣停了下。居然把如此简单的事情给忘了。



苍衣觉得自己太笨了。他可能还没有从混乱中走出来。



三木目对自责的苍衣继续说道



「而且我又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也不想过问……总之,在这里大闹一通的家伙到寺里杀神狩屋去了,你想追上去,是么?」



「啊,是的……」



苍衣回答后,三木目点点头,深深的抽了口烟。



然后,三木目开口



「……那好,我送你去。是这家人放牌位的那座寺吧?」



「咦?」



「哪座寺,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其实我不想到这里来的。什么因缘啊,开什么玩笑」



「……」



三木目吐了口烟,面色愁苦,就像发牢骚一样,对苍衣粗声粗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