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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刻 诅咒盒[noroibako](2 / 2)




——怎么办?要不要紧?



信乃步看着痛苦的猫,手忙脚乱地愣在原地。而这个时候,猫的呕吐还在加剧,口中喷洒出唾沫星子,最后信乃步看到,猫嘴里冒出了某样东西。



慨噗、



那东西看上去,就像一只说道的白色肉虫。



「噫!!」



猫不住地咳嗽,喉咙里滑出细长的白色物体,从嘴里冒出来。



看到那东西沾满唾液,黏糊糊地蠢动起来,信乃步霎时肺部抽经,发出噎住般的惨叫。



——那东西是寄生虫么?还是猫把吞下去的肉虫吐了出来呢?



信乃步浑身发僵,冒着鸡皮疙瘩,向后倒退。在她眼前,猫一边痛苦地咳嗽,一边一点一点地将那个肉虫状的物体从喉咙里吐出来。



然后,信乃步突然发觉。



从猫口里冒出的那东西,并不是肉虫。



那是尸体的皮肤那种颜色煞白的,人类手指。



「——————————!!」



背脊之上猛烈地窜过一阵恶寒。



她的肺受到压迫,无法呼吸。双眼惊愕地大大睁开,双脚发软。



只闻慨、慨的咳嗽声,手指继续从猫嘴里爬出来。煞白的手指像肉虫一样从猫嘴里露出,包覆着粘滑的唾液,就像肉虫一样蠢动着,痉挛着,在半空中抓挠着。



那是一根骨节分明,贴着惨白皮肤的,老婆婆的手指。



——什么!?



——那是什么!?



信乃步一头雾水,在恐惧之下浑身僵住。



但是,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就站在自己身边。那个人站在她视野之外触手可及的距离,是个老婆婆。



「………………!!」



冰冷的恐惧在肌肤上扫过。脸上的皮肤绷紧。那个气息十分诡异,尽管站在视野够不到的地方,那身影却鲜明地浮现在了脑海中。那是个没有体温的,老婆婆的气息。那个老婆婆空虚地张着那满是鲜血的嘴,嘴里滴着血,针织衫的胸口染得血红,脸上摆着空洞的表情。



老婆婆耷拉着的一只手上,没有无名指。



不可能属于活人的冰冷体温,刺人地传到肌肤之上。



「…………………………!!」



那张脸……从视野之外……靠过来。



那张脸……从视野之外……就像要窥视信乃步的脸一样,慢慢地,慢慢地靠过来。



不要……



叽里、



白发滑入眼角。



不要……



叽里、



煞白的肌肤,漆黑凹陷的眼睛,滑入眼角。



不要……!



叽里、



殷红的嘴角,滑入眼角。



不要……!!



哈啊。



随后,如同血液与野兽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腥臭气息,触碰到脸————



嘎、



肩膀被紧紧抓住。



「噫!!」



信乃步大声叫喊,整个人就像被弹开一样,准备拔腿就跑。但她的脚完全使不上力,这样下去别说是逃脱了,甚至整个人从膝盖垮了下去,摔倒在柏油路面上。



信乃步害怕地抬头望去,跟俯视自己人对上了双眼。



「…………!!」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纤细的,也是信乃步所熟悉的少女————长壁命。



命穿着信乃步同样的初中制服,刚才抓住信乃步肩膀的手悬在空中,看着信乃步的眼睛就像从信乃步的身上穿透过去一般,焦点涣散。



她的表情就像缺失了一样,与其说面无表情,更像是丧失了表情。



据说她有时会顺应内心中的冲动,自己用剪刀来剪头发,那左右长短不均正摇摆着。



「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那冰冷紧绷的空气与气息,已经云消雾散。



这安宁的清晨空气,让信乃步不由得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瘫坐在地的她忽然发觉,自己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之前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是你救了我么?」



信乃步望着命,茫然地问道。



命只是移动了视线。信乃步随她的视线看去,突然反应过来,看到了自己身旁路面上的猫。



「猫……!」



那是刚才吐出人类手指的猫。



她此时看到的情景十分诡异。那只白猫的皮毛,就像老婆婆的白发一般,而那只猫在刚才的地方,吐血死掉了。



「啊……」



猫侧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命面无表情地朝死猫走过去,弯下腰,抱起了猫的尸体。



她的衬衫被猫血弄脏,但她毫不介意,将猫抱在怀中,凝视着猫。搭在她脸上的头发,尽管最近才剪过,但发梢已经参差不齐了。



在信乃步看来,命头发的生长速度出奇的快。



信乃步不由自主地对命的头发看入了神,随后名忽然间转过身来,朝信乃步问道



「你做过招惹这种脏东西的事情么?」



「咦?」



信乃步不明白命提问的含义,呆呆地反问回去。



「这东西很危险喔。进到体内的话,会丧命的喔」



命这样说道,单手抱着猫,将自己的衬衫领口扯了下去,脖子从衬衫下面露了出来。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形状不像爪痕也不像人类齿痕的,如同咬痕一般零星点点的伤口,形成一道明确的弧线,渗着鲜红的血。



4



「你不恨护君么?」



梦人突然之间这么问道。



「咦」



这问题问得非常突然,毫无逻辑可言,十分无礼。喜美子冷不停地听到梦人自然而然地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不禁吃惊地向梦人看去。



病房之中,顷刻之间弥漫开一真诡异的沉默。



喜美子一时间没能明白这个提问的意思,而待她理解之后,首先感到的也不是愤怒,而是困惑。



「怎么会呢……」



喜美子带着困惑,吞吞吐吐地做出回答。梦人不久前还一直顾虑着喜美子的难处,以十分成熟的态度跟喜美子对话,然而梦人态度一下子变得如此无礼,让喜美子的头脑跟不上了。



「是么?当真?」



喜美子本以为梦人是哪里搞错了,但梦人背叛了这种积极的猜测,继续往下说



「你跟婆婆性格不合,可儿子只听那个婆婆的。然后那个婆婆走了之后还留下了麻烦的伴手礼,然后而字还擅自把那伴手礼带了出去,导致你被迫离开你苦心打拼出来的一片天地。你就真的不恨你儿子么?」



「……!」



被梦人重复地问道,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搞错后,喜美子实在忍不住火冒三丈。她表露出愤怒的态度,说道



「你这样很没礼貌」



喜美子原本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而她也很好地懂的如何压抑感情,但压抑也需要相应的理由。



她对婆婆与儿子的憎恨,根本都不上要被人指摘的程度,从不记得自己表现出来过。她虽然对性格不合的婆婆感到愤怒,对一味亲近祖母的孩子感到烦躁,但即便忽略这些,她在年轻时,在必须工作才能维持家庭开销的那段时期,还对自己的丈夫感到过心烦。这些感情,她都清清楚楚地铭记在心里。因此,她纵然是对梦人的无礼提问冒出怒火,但怒火之中难免混入了动摇的成分。



喜美子想要粉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怒视着梦人,而梦人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致歉。



「抱歉,刚才的得罪了」



「哎……」



虽然警惕心并没有解除,至少发言被撤回,让喜美子放下心来,于是喜美子做出了暧昧的回答。不过,喜美子实在不愿在和梦人待在一起了,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让梦人回去。而就在喜美子开口时,梦人抢先插嘴道



「话说,您知道『犬神』么?」



他提问的口吻低沉却又清楚,就像会缠上来一样。



喜美子被他抢先,而且他的提问莫名其妙,这让喜美子不禁反问



「什么?」



「『犬神』。把狗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把食物放在狗的面前,待够饥饿的表现到达极限的瞬间,用斧头将狗的脑袋砍下来。将那只狗头放进盒子里祭祀,便能得到『犬神』,据说可以利用『犬神』自如地诅咒别人,掠夺别人的财物。就是七谷所说的外法的原型」



「!」



梦人笑着说道。比起那番话的内容,从梦人嘴里听到外法这个名字,更让喜美子不禁动摇。



「那、那是什么东西……?」



喜美子一边回答,心里一边嘀咕。



——莫非他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呢……不,他真的知道?难道阿护的祖母是外法筋的事情,已经在周围传开了?明明没跟任何人提起……为什么?真的是这样么?



疑惑在她脑子里打转,梦人没有理会喜美子内心所想,继续往下说



「『犬神』是藉由『在狗的心中被饥饿和执着完全占据的那一刻将其杀死』的这一行为实现的,令其将人咬死,掠夺他人东西的诅咒」



梦人说着,然后向喜美子问道



「有没有想起什么?」



「……」



喜美子觉得莫名其妙,满脑子的混乱与疑惑无法消除,只能鹦鹉学舌地重复问题



「想、想起?」



「生物在强烈的感情之下死亡,便会成为诅咒。这是以『犬神』为代表的那类诅咒法的要点」



梦人如同打断喜美子那不得要领的回答一般,立刻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又重复了一次提问



「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



提问的梦人阴暗地浅浅一笑,那眼睛就像在窥视喜美子的内心一般,眯着。



喜美子的声音在混乱与动摇之下微微发抖,回答梦人



「想、想起什么……」



「我向护君问过婆婆临死时的情况了」



梦人作出回答,并继续说道



「而且我觉得,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



而当他后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那阴暗的笑容急遽加深,令喜美子惊恐不已,感觉自己想要被吞掉。



「这是————『人蛊』」



「!?」



「也就是用人制成的犬神。凭物筋的使役者,会嫉妒并憎恨自己,不堪诅咒而心跳停止,在诅咒之下咬断自己的手指而死。是用嫉妒成狂的人类代替饥饿的狗所制成的犬神喔」



梦人讲述这番话的语调十分不祥,令气温骤然下降。



「听到那个情况,我觉得已经充分满足外法的条件了」



「…………!!」



「而且啊,我当初本以为,用咬断的手指来进行祭祀一定就能得到非常强力的诅咒,可遗憾的是,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却是空的。既然如此,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两种。要么盒子一开始就是空的,要么别处还存在着另一个真正的『盒子』。虽然盒子很可能本来就是空的,但我这么思考时,不经意地留意到了一件事。护君当时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叫喊,一边咬掉自己手指的样子,不像外法使用者,更像是被外法附身的症状」



「!?」



喜美子之前一直都以屏气慑息的状态听梦人讲述,而梦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大吃一惊。



「难、难道说……阿护是、因为被外法附身、才会那样……把手指给……?」



「没错。兽性大发做出异常行为是被凭物附身的通常危害」



梦人对茫然的喜美子点点头。



「既然如此,护君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受害者,并不是外法的继承人。我觉得对此有调查一番的价值」



「………………!!」



「不过正常来讲,凭物筋这种东西是传给家中女性的」



然后,梦人凝视着喜美子,说道



「我光顾着在意护君和奶奶的关系,忽略了最基本的方面。通常来讲,您才是最有可能的喔」



他嘴角的拉成笑容,让喜美子感觉自己受到了胁迫,喜美子禁不住大喊起来。



「我……我跟婆婆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啊!」



她的语调,就像走投无路一般。



声音响彻安静的病房,她发觉自己失态,连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梦人的话令她激发出来的厌恶感,就是如此剧烈。



——肯定有问题,我跟婆婆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跟婆婆关系一点都不好,怎么可能从那个性格恶劣的婆婆继承到那种东西。光是想想就觉得内心被污染了。我根本不可能去继承什么外法。



光是梦人的疑惑,便让她开始感受到恶劣影响应经在七谷散布开来。



而且关键在于,如果自己真的继承了外法,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阿护,就是被自己害成这样的。



她根本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也根本不愿承认那是事实。



但是——



「很遗憾,凭物的继承靠的不是血脉,而是家庭」



梦人依旧挂着笑容,摇摇头



「大多数情况,媳妇驾到家里来,就会由媳妇继承,不论媳妇是否愿意。而且,你就算不刻意去期许,外法也会遵循你心身处的感情,去危害他人」



「…………!!」



「然后,如果婆婆化为『人蛊』的话————而你就会继承『人蛊』。就像『犬神』不会威胁砍下其脑袋的犬神使,而会遵循犬神使的意思行事,『人蛊』的行为也无关乎其生前的感情,只会遵循诅咒的原理,以你内心深处的情况而肆虐」



喜美子收到的冲击过于强烈,哑口无言。梦人把声音压得格外低沉,继续步步紧逼。



「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憎恨过护君?」



「……!!」



「你对继承了你所憎恨的婆婆的血脉,只亲近婆婆的那个儿子,有没有感到憎恨?有没有憎恨过他?」



「唔……」



「你有没有憎恨过我?嫉妒过我?自己的儿子被婆婆抢走,可真木家得儿子却成了作家,而且母亲开开心心地到谈论此事。你对我们一家,有没有感到过羡慕?」



「…………!!」



「有没有嫉妒过?就像你的婆婆那样」



梦人用话语,毫不留情地给出致命一击。



「有没有头绪?护君,被你诅咒了」



梦人的话,就像刀子在剜喜美子的心。



「当你成为日高家的一份子时,你就从婆婆那里继承了外法」



「………………!!」



「你继承了,婆婆在强烈的嫉妒与怨恨之下,将自身化为的外法。当一个人加入一个家庭时,那个人便会被无法逃脱的因缘所束缚。那是绝对无法逃脱的,家人之间的纽带……是好的也好,是不好的也罢,不管你想要逃跑的心多么迫切,都一定会被抓回去」



停顿了片刻,梦人对喜美子悄声说道



「家人即是诅咒。家即是充满诅咒的,无法逃离的盒子」



喜美子承受不下去了。



她想放声大叫,但又拼命地压抑着嗓门,说道



「没那回事,请回吧!」



喜美子说道



「我才不是什么外法筋!给我出去!」



她用压抑的声音大叫,然后朝门门一指。



梦人依旧挂着浅笑,看着喜美子。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杖重新拿在手里,行了一礼,对喜美子说道



「……多有打扰,那我就告辞了」



他一边鞠躬,一边向病房里扫了一眼。然后,他将手杖伸向背后,将病房角落柜子里放着的喜美子的提包,钩倒了。



「啊!!」



「哎呀,真不好意思」



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喜美子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这么做作的方式,除了故意惹人讨厌之外不作他想。喜美子心中爆发猛烈地怒火,但她心想此时会到此为止,也就全力将几乎喷发而出的怒气按捺了下去。



「我也来帮您捡吧」



「不必了,快请回吧!」



喜美子怒气冲冲地对梦人说道。然后,她以完全无视梦人的态度,在病房的地上蹲了下去,开始捡起散落在地的敌人物品。



笔袋、洗面套装。



钱包、女性杂志、纸巾、笔记本、卡包。



手机、隐形眼镜盒。



她气愤地默默将东西集中在一起,捡起来————



「……那东西,是什么?」



梦人突然这样说着,用手杖的头将喜美子捡东西的手戳在地上。



「!!」



喜美子回过神来。此时,她重新朝着自己正准备去捡的那个东西。



她刚才,全心全意地想要捡起那东西。



如果不是梦人开口,她肯定已经想都不想就把那东西捡起来,放进包里了。奇怪的是,她一听到梦人的声音,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件物品,就好像目光的焦点突然对上了一样……



那是一个,白布包着的盒子。



她认清了那个东西……而当她认清的瞬间,她的背脊僵住了。



「咦……!!」



她对那东西完全没有印象,不记得见过,当然也不不可能记得放进了自己包里。但就在刚才,她不抱任何怀疑地便要去捡那个东西,不抱任何疑问地便要将它放进自己的包里。



嗖、



手臂上冒起鸡皮疙瘩。



她现在一头雾水。



她蹲在洁白的地面上,注视着那个东西,哑口无言。而就在她面前,梦人用手杖支撑着身体,伸手拈住布包,将『盒子』捡了起来。



「这东西,是什么?」



然后,他注视着喜美子,缓缓地这样说道。



喜美子答不上来。梦人晃了晃布包,木盒之中放了某种坚硬的物体,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



「打开来吧」



见喜美子没有回答,梦人这么说着,站起身来。然后,他将手杖挂在手腕上,在胸前解开布包,从里面取出了『盒子』。



这东西可能有很长的年头了,一只就像在酱汁里反复煎熬的漆黑木盒显露出来。



能够看到上面用墨水写了什么,但完全无法辨认。梦人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个盒子。



喜美子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她真的完全不记得这个东西,但当她看到这个漆黑的盒子露出来的时候,胸口有某种东西强烈地躁动起来。



那种躁动的感觉,就像是某种长了毛的小动物在胸口之中到处乱爬一样。



她感觉坚硬的毛皮摩擦着自己的心脏,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纵然,她根本没道理产生这种感觉。



「……这是,树脂?」



然后梦人对盒子端详了一番之后,将手放在了盖子上。那盖子没有插销没有锁扣,但与盒体的缝隙间被黑色的树脂一样的东西粘合着。梦人将手指压在那东西上,用力将那东西剥掉。



喜美子一看到这样的情况,无缘无故的愤怒让她眼前变得一片鲜红。她心中的躁动,就像顿时间喷火了一样,一股强烈的愤怒向她袭来。怒火从胸口穿过喉咙,从嘴里分喷发出来,喜美子甚至感到喉咙像火烧一般发热,放声大叫



「————不要打开盒子!!」



她以老婆婆的声音发出的叫喊声,如同野兽一般扑向梦人。



这是一瞬间的,爆发性的冲动。



可是梦人就像早已看透了这一刻会发生这种事一般,对此毫不吃惊,当即就像砸碎鸡蛋一般,将『盒子』连同布包奋力地往墙上一砸。



呀啊!!



只闻哐的一声,在『盒子』砸在墙上的瞬间,如同头骨被砸碎般的剧痛在喜美子的脑袋里放射开来,她嘴里迸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如同野兽一般的惨叫。随后,喜美子丧失力气,绵软无力地塔闹在了病房中冷冰冰的地板上。



「唔……」



她感到脑袋阵阵作痛,可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感觉。



她的感觉和意识恢复了。刚才的叫喊、激情、冲动,全都不属于她自己。



刚才是别人的愤怒在自己的胸口中灼烧,是别人的叫喊声从自己的喉咙里喷发出来。而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全都丧失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余音般的强烈头痛,以及心脏剧烈跳动的感受。



「唔唔……」



喜美子莫名其妙地呻吟着。梦人看着她,露出邪恶的笑容。



他没有搭理喜美子,将目光放回自己的跟前。然后,他看着那个黑色树脂的小碎片四撒开来的盒子,将破碎的盒盖从盒子上抽下来,向盒子里窥觑,嘀咕了一声



「原来如此」



里面放着一个疑似猫科动物的头骨。然后,头盖骨的嘴里,牙齿紧紧地咬着一根露着红黑色凝固断面的,萎缩了的老婆婆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