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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路灯的灯光之下(1 / 2)



晚上八点前,我在锦糸町站前租借的休旅车里。



车子停放之处是位于小路边的公寓附近。我差不多一小时前就待在这里,一直观察著公寓的状况,视线对著二楼的某间套房。



有人「叩叩」地对副驾驶座的窗户轻轻敲了两下。



视线一转过去,便见灯子学姊躲藏似的站在那里。我解开车门锁。



「如何?公寓状况怎样?」



灯子学姊一进到车里就这么问我。



「还没有人在。都已经晚上了,房里的灯光却没有点亮。」



灯子学姊点了点头。



「也对。假如果怜在房里,这种时间至少会开个灯。而且我觉得哲也应该不会打一把钥匙给她。」



正是如此。这代表果怜跟鸭仓应该都还没有回去那间套房。



我跟果怜六点在涩谷分别,她的确有可能比我先到公寓。



不过就如刚才所说的,鸭仓的套房似乎没人在。



而且,鸭仓直到七点出头都跟灯子学姊待在一起。



我不到七点就待在这栋公寓前了,所以鸭仓一定还没回来。



「哲也和我分开之后,有说要去『有乐町的电器店』喔。」



灯子学姊跟鸭仓本来在东京站。有乐町站是东京站的隔壁站,那里有间很大的家电量贩店。



「既然这样,鸭仓学长跟果怜想必是在银座碰面了吧。」



有乐町与银座几乎算是同一区域。



「假如他们俩真的有见面才可以这么说。目前还没有完全确定喔。」



灯子学姊说了这样的话来纠正我。我稍微耸了耸肩。



我们目前的所在地是鸭仓住的公寓前的小路。



那栋公寓是钢筋水泥打造成的三层楼建筑,不过似乎是好几年前盖的房子。



构造也很老旧,入口只有一楼的大门。而且从道路上就可以看见玄关的部分。



我把租来的休旅车停在公寓前的道路上。要是不经过这条路,没办法进入鸭仓住的公寓。所以鸭仓或果怜只要一过来,一定会被我们察觉到。



这辆休旅车后座的窗户有阻隔紫外线的黑色贴膜。



我们为了不让车外的人看见而坐在后座。



「他们两个如果是在灯子学姊离开后会合,应该再不到一小时就会出现了吧?」



然而灯子学姊歪了歪头。



「这很难说呢。假如他们两人真的劈腿了,应该很少有机会能像今天这样心无罣碍,所以也有可能把握机会,像男女朋友一样地约会吧?毕竟今天整晚都会待在一起,我觉得他们没有必要急著回房间。」



这么说也对。对男人而言在外头约会单纯只是花钱,不过对女人来说或许算是培养气氛的一种方式。熟悉如何跟女人相处的鸭仓,想必不会没有顾虑这点。



「我在路上的便利商店买了点东西。你还没吃晚餐吧?」



「谢谢学姊。我开动了。」



我收下了灯子学姊递过来的三明治与保特瓶装的红茶。



「记得别喝太多,要是中途想上厕所就不好喽。」



我露出苦笑。不过灯子学姊好像真的很担心会那样。



我们两个一语不发地吃著三明治。这段时间灯子学姊也一直凝视著公寓的出入口。



我主要是在监视通往车站的道路入口。如果那两个人要回来,应该会从那个方向过来。



这里是从大马路过来也需要一大段距离的小路,前后虽有街灯却十分昏暗。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语不发,只有时间不停地流逝。



鸭仓跟果怜都没有来公寓,套房也一直都没有点亮。



……觉得他们两个今晚会见面,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



……就算他们两个有见面,也有可能是去了宾馆吧……



……不,说不定果怜跟鸭仓根本就没有劈腿……



各种可能性开始在我的脑袋里头形成漩涡。



假如要我说真心话,我觉得果怜跟鸭仓有劈腿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但灯子学姊也训诫过我,我才会想说「就赌上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吧」。



毕竟,我自己也怀著想要相信果怜的思绪……



……灯子学姊是怎么想的呢……



站在我的角度,我有很多想问灯子学姊的事,也有很多事想要对她说。另外,关于她跟鸭仓之间的事情,我也有很多想知道的。现在我们两人独处的状况,恰好就是询问那些事情的大好机会,我却无法判断该问什么才好,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斜眼看向灯子学姊。



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在意我,只是保持警戒地观察周遭的道路。



或许可以说灯子学姊真的很有专注力吧,她是能够专心致志地处理事情的人。



比起「男朋友有在劈腿的事实」,她现在的心神想必更聚焦在「掌握劈腿现场这个目标」上吧。



但要是就这样确定鸭仓跟果怜真的劈了腿,她又会有什么打算呢?



……意思是我不会用一般的报复手法就善罢甘休。要让哲也后悔到想去死一死。



……让他陷入觉得「不如死一死算了」的后悔与绝望。



……到时就要彻底给他们难看。要造成他们一辈子的心灵创伤……假如我要去劈腿,就得等到我拿他们俩劈腿的证据当面给哲也难看再说了呢。



我回想起一开始告诉灯子学姊「果怜跟鸭仓劈腿」那时的情景。



灯子学姊打算以怎样的方式对鸭仓复仇呢?



我觉得「让人后悔到想死」、「造成心灵创伤」都还满难的就是了。



这时,我想到她最后讲的「假如自己要劈腿,就要先拿对方劈腿的证据当面给对方难看」这句话。同时也想起了当时我脑袋里浮现的画面!



的确,把劈腿的证据摊在鸭仓面前之后,马上撇下一句「我和你就此分手,今晚要和别的男性共度一夜」的话,肯定会造成空前绝后的大伤害吧?



由于鸭仓自己就有劈腿,被对方说「要和你分手」也没脸反驳。



而且「宣告交往结束」以后,灯子学姊要跟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那会是无法挽回的状况。对于刚被甩了的鸭仓而言,想必会是前所未有的超大打击。



……灯子学姊所说的复仇该不会就是这样……?



的的确确会造成心灵创伤。要是我受到这种对待,会想去死一死。



虽说灯子学姊当时予以否定,但她也有可能想到那么远吧……



如果是这样,她会找哪个男人呢……?



就在我想著这些事的时候──



「来了!」



灯子学姊小声地叫喊。



我对灯子学姊这声有所反应,也看向她视线的前方。



那里有著紧紧贴在一起行走的男女身影。



距离还很远,但不会有错。



是鸭仓哲也跟蜜本果怜!



(插图007)



鸭仓的手从果怜背后绕到右边腋下,把果怜搂向自己。



果怜看起来也是用双臂抱住鸭仓胸膛的样子。



鸭仓的手还会时不时搔一搔果怜胸部一带。



果怜完全没有要拒绝的样子,甚至让她的脸更贴近鸭仓。



而且她的视线紧紧盯著鸭仓的脸不放。她看起来非常开心,还对鸭仓说了些什么。



最近就算跟我在一起,她也不会露出那种笑容。



「不顾他人目光在那边亲热」正是他们两个眼下的表现。



他们两个身上弥漫著「接下来就要去交配」的浓郁发情气场。



「快拍影片!」灯子学姊以低沉却锐利的声音这么说。



我马上打开手机的相机功能,用录影模式映出那两人的模样。



灯子学姊则是架起她向认识的人借来的数位相机。



那个相机有夜间用高感度模式,在黑暗中似乎不开闪光灯也能拍下照片。



加上专用的App,好像还能把被摄物脸部等处拍得更加清晰。



鸭仓与果怜缠在一起,前往公寓。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直抱在一起,消失在鸭仓的公寓套房之中。而且在房门前还很讲究地记得接吻。



「要做的话进房间再做啦!」我在心中这样吐槽,不过没差了。



这样就可以确定他们两个有劈腿了吧。



我比先前想像的还要冷静,连我自己都觉得讶异。



我可是确认到女朋友劈了腿,况且还是亲眼目睹她被偷吃对象带进房间,令我备受耻辱的场面。尽管如此,我心里头「嗯,果然啊」这种认命的思绪依旧占了最多比例的情感。



我一定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吧。而确定他们两个劈腿的现在,冰冷又晦暗的复仇心想必逐渐充满了我的内心。



白天理所当然地收下我送的生日礼物,身为背叛者的果怜。



平常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副学长的架子,却把学弟的女朋友睡走的鸭仓。



如果我是这个国家的独裁者,绝对会判他们两个死刑。



「他们两人果然有劈腿呢。这下没办法再找藉口了吧。」



我以冰冷的语气对灯子学姊表示。再来就是思考该怎么处理他们两个了。



「还没喔,这样还不算确定有劈腿!」



被灯子学姊这番话吓了一跳的我,不禁凝视著她。



……一男一女一起进入没有其他人的房间。根本就没有觉得他们没劈腿的余地了吧?



灯子学姊下一段话回答了我这样的疑问:



「单只是目前的状态,他们仍可以说『只是进去房间而已,喝个茶之后马上就回去了』这种藉口喔。就连接吻也都能说『只是角度看起来像接吻而已』来瞒混过去。为了不让他们有机会搪塞,他们两个要一起待在房里几小时,至少要两小时以上才能作为『劈腿的证据』喔。」



「真的假的?他们可是在那种状况下独自进入没有别人的房间耶。如果这样子还不算劈腿,那又算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想相信鸭仓学长吗?」



我用难以置信中掺杂怒火的语气这么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夫妻外遇也一样,如果只是接吻或者两人一起进入房间,在法庭上不会视为外遇,孤男寡女共度一段时间才算数!所以我才想要确认到那种地步。」



「这里又不是法庭,根本就没必要监视好几个小时吧?」



「你可以回去了。既然他们两个进入了房间,接下来只要确认人什么时候出来就好。之后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我们就在这里解散吧。车子我会去还。」



灯子学姊这么说完,便把脸转到我看不清她面容的方向,凝视著公寓。



路灯的照明呈现逆光,我只能看见她轮廓的剪影。



我不晓得她的表情如何,不过她身上的氛围诉说了些什么。



我不想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不,我也要再监视一阵子。就如同灯子学姊所说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他们说『那只是到房间里喝个茶』。」



沉默了一阵子后,灯子学姊轻声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