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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决战前夜(1 / 2)



「一色,这样如何?」



灯子学姊看似有些不安地站在身旁这么问我。



「嗯,很好吃。真的很赞!」



我一点也不客套地称赞她。烧得出这样的菜可说无懈可击!



「太好了!」



灯子学姊带著笑脸,像个女孩子般握拳摆出小小的胜利姿势。



她跟平常不同,以发圈将长头发绑成一束,身上也穿著围裙。灯子学姊整个身子向后仰,在胸前握拳摆出个小小的胜利姿势,这副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也才第三次而已,居然进步得这么多了,真不愧是灯子学姊。」



「耶嘿嘿,这一定都是托你的福喔。」



灯子学姊展露非常欢欣的笑容,如此回答。



她开口说「想学会做菜,为X-DAY做准备」差不多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在X-DAY,也就是平安夜,同好会里头很合得来的成员会聚在一起开个派对。



灯子学姊对我说过,想练习在派对上展现的「女生亲手做的菜」。



「我会在家里练习做菜,希望一色帮我尝尝味道。」



闻言,我欢欣鼓舞地造访灯子学姊家。



「没有其他人在,快进来吧。」



听到灯子学姊出来迎接我时说出的这番话,我不禁怀抱著特殊的期待。



「这家里真是美轮美奂。」



被带进客厅的我说出直率的感想。



尽管从外观看就觉得房屋本身又大又气派,室内气派的装潢同样一目瞭然。



「嗯,算是符合家庭状况吧?毕竟我父母都有全职工作。」



「令尊令堂是做哪方面的工作呢?」



「他们都是医生喔。父亲在东京开了间精神科医院,母亲则在医美相关的医院工作。」



……喔,所以才会……



我莫名地理解了。



「父母好像希望我也能读医学院,但我对当医生没兴趣。」



「既然双亲都有全职工作,家事之类的怎么处理呢?」



「女性帮佣一周会来我家三次。况且我母亲的老家就在附近,外婆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帮忙做菜和洗衣服。」



所以灯子学姊是因为这样才不会做菜啊。



顺带一提,我是双薪家庭的独生子,所以做菜跟做家事都还满熟悉的。



这时我想到一件事:



「记得学姊有位小三岁的妹妹吧?她今天出门了吗?」



「她是个自由奔放的孩子,不晓得都在做些什么呢?今天应该也是跑去哪里玩了吧。」



如此表示的灯子学姊脸上浮现困扰似的笑容,并把她烧的菜端到我面前。



「那你吃吃看。麻烦你对我说你直率的感想。」



然而光看眼前的菜色,我便已经能够预料到结果。



说实话,真的连吃都不用吃了。黑不溜丢的炸鸡块、形状歪斜的蛋糕,以及各处炭化的猪肋排。看起来勉强还算可以的只有马铃薯炖肉吧?



「菜色是日西混合吗?」



我稍微这么询问后──



「嗯,我想试试看日式和西式哪种做起来会比较容易。」



学姊毫无自信地如此回答。



我先吃了口马铃薯炖肉,结果那口就让我觉得「NG」。



真的是咸过头了。



「如何?」



灯子学姊担忧似的这么问。



「唔、嗯,我想想。应该是甜味不够,或者该说酱油加太多……」



我回答得模棱两可。



真要说起来,这已经不是马铃薯炖肉,而是「酱油卤肉与马铃薯」了。



「说清楚一点!」



灯子学姊如此催促我。



「嗯~~真要说的话,八成是砂糖或味醂加得不够。相较之下,酱油就太强烈了。」



「……这样啊……」她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



我接著把黑黑的炸鸡块放进嘴里。虽然很黑,感觉却没什么味道。



会黑成这样是因为用高温的油炸太久了。或许是因为这样,肉质也乾乾柴柴的。



「这个我觉得应该是炸过头了。而且鸡肉的味道应该要先调得重一点比较好……」



「这样啊……」



她的语调果然显得失落沮丧。



最后一道是表面炭化的猪肋排。可说是最惨烈的一道。



为了食用而打算切开来之际,里面冒出了红色的肉汁。



看了切开来的断面,就能发现靠近骨头的部分仍是生的。



由于这是猪肋排,生吃可不妙。



我一边看著灯子学姊的模样,一边战战兢兢地说:



「那个,灯子学姊……这是不是从冰箱里拿出来之后就直接拿去烹调了?表面明明有焦黑的部分,中心部分却还是生的。」



灯子学姊也看了那肋排,发出「啊」的一声。



「真的耶。表面都已经烤熟了,我还以为熟透了呢。」



「我想八成是因为肉从冰箱里拿出来之后没有降至室温,变成这样的可能性就会很大。还有烤箱预热或许也做得不够。」



「……抱歉……」



灯子学姊陷入垂头丧气的境界了。



她沮丧得好像整个人缩小了一样,从平时的态度很难想像她会这样。



「学姊不用这么失望,每个人刚开始都是这样的。毕竟做菜就是失败过后才会愈做愈好。」



我对沮丧的灯子学姊这么说,鼓励著她。



不过灯子学姊似乎完全泄气了。



我从没看过她这么落魄的样子。



「鸡肉跟炸鸡粉还有剩吗?」



「唔、嗯。」



听见她这么说,我站起身来。



「要不要一起试看看?我想学姊至少会知道该怎么炸。」



我跟灯子学姊一起前去厨房。



「鸡肉切成一口大小,调味后放置一个小时会比较好。不过最近市面上贩售的炸粉其实很厉害,裹上去直接炸应该也满好吃的。」



灯子学姊十分认真地看著我的手边。



「油温抓在一百七十至一百八十度会比较好。然后炸差不多四分钟。」



我把几块裹了炸粉的鸡肉放进热好的油。



「要是一次放太多,油温就会下降。每次都先放个两三块来观察状况……」



我把颜色变得像油豆腐那样的炸鸡块从锅里拿起来,排列在滤油盘上头。



「其实比起直接放在滤油盘上,在锅子上放个网子来滤油的话比较能慢慢降温就是了。」



「颜色才这样就要从油里拿起来吗?炸鸡块的颜色不是应该更深一点?」



「因为这次的调味是以胡椒盐为主。若是以酱油为主,颜色才会变深。另外,余温其实就能让里头熟透喽。」



我们试吃放了五分钟上下的炸鸡块。



「好好吃!真的耶。明明都熟透了,炸鸡块却十分多汁。」



「脑里想的如果是外面卖的炸鸡块色泽,便真的很容易炸过头。如此一来肉汁也会流失,肉质就容易变得乾柴。」



灯子学姊目光闪亮地看著我。



「谢谢你,一色。我会照你教我的方式再试一次看看。」



第二次叫我过去时的菜色,是炸鸡块、马铃薯沙拉,以及戚风蛋糕。



炸鸡块跟上次比起来真的是进步了许多,马铃薯沙拉也做得很好。



而贴在她双手手指上的几个OK绷,代表她曾为此苦战好一阵子。



但那个戚风蛋糕完全不行。



「果然……不行吗?」



灯子学姊似乎察觉到吃下蛋糕的我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看似难过地这么说了。



蛋糕没有膨胀起来,整体来说有种海绵的部分塌掉的感觉,相当硬。



面粉结块的地方也满多的。



「海绵的部分没有柔软的感觉呢。而且满多地方有面粉结块。」



我老实地这么回答。结果灯子学姊又垂头丧气了。



「……那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个问我也有点……毕竟我从来没做过蛋糕。」



如此这般,我来灯子学姊家试吃她所做的菜,到了第三次就都能美味地吃下肚了。



前两次与其说是试吃,倒不如说有种「人体实验」的感觉。



这次灯子学姊做的菜色是小猪肋排、偏西式炸鸡的炸鸡块、马铃薯沙拉、草莓蛋糕,每一道的滋味都相当棒。已经到了开店来卖也不会丢人的水准了。



我吃著吃著,自然地露出笑容,看见我这样的灯子学姊也露出好像很满足的神情。



吃完之后我这么问:



「要在X-DAY端出来的菜就是这些了吧?」



灯子学姊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是啊。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什么事呢?」



「我们得事先找中崎会长商量过才行。」



「找中崎学长?」我觉得有点怪。



同好会会长中崎淳平是做人实在又很可靠的一个人,但他跟鸭仓哲也从高中就是朋友,也一样加入过足球社。也就是说,可以把他视为「站在鸭仓那边的人」。以前在正宗印度咖哩餐厅遇到之际,中崎学长也跟鸭仓在一起。



「有必要跟中崎学长说吗?再怎么说,中崎学长高中时期就是足球社的,跟鸭仓学长相处很久了吧?不会反而让计画传进鸭仓学长耳里吗?」



灯子学姊同样一脸难色。



「这么说是没错……可是万一有什么状况,能压制哲也的人大概就只有中崎了吧?况且他会公平地看待事物,最讨厌不公不义的事,是个十分讲道理的人喔。所以我觉得只要向他好好解释,他就会明白我们的行径。」



我思考了一下。



「我知道了。不过去找他时我也要一起去。应该说找中崎学长商量之际,请先让我出马。麻烦灯子学姊等我叫一声之后再过去。」



这种事情,身为女性的灯子学姊想必很难说出口吧。



「我知道了。」



点头之后,灯子学姊把手伸向桌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