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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百零九 玄牝(1 / 2)

章二百零九 玄牝

撒达的身体静止了,它保持着仰头亢呼,怒张双翼的姿势,如同雕塑一般凝停在了半空中。撒达的阴阳盘也静止了,就像是暂停在空中的氢气球般一动不动。雨瞳和其他神兽们的身体也静止了,只剩下半截身体露在阴阳盘外的雨瞳保持着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的姿势,张大了嘴巴向着我哭叫着,表情甚至显得有些滑稽。爱德华正保持着抬起手臂的姿势,但是他的动作也已经停止了。神鹰、玉帝和安意如都以各自的姿态被向着阴阳盘吸收而去,它们就像是陷入了流沙之中的落难人,但是此刻,流沙已经停止了转动,其中的落沙人自然也不再运动。

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就像是有人轻轻按下了暂停键,定格了时间。

此刻的我正躺在无数静止的尘埃之中,清晰到连表面的棱角折痕都能够看清楚的灰尘组成了一张无形的温床,轻轻地托住了我,宛若梦境一般。

“这是……怎么了……”我迷茫地揉着眼睛,试图理解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此刻的我思绪已是一片混乱,完全不明白发生的状况。

当我松开揉眼的手时,我发现我的周围再一次被浓浓的红雾遮盖了,弥漫而来的红雾让我本能地产生了恐惧。但是很快,红雾退散而去,露出了云雾后面的清新世界。

当我再次看见红雾后面的世界时,我的心轻轻一颤。

撒达不见了,爱德华消失了,墨隆和合雒不见了,周围的所有绝望景象都仿佛在红雾出现的瞬间发生了变幻。

我发现此刻的自己正孤零零地站在一条幽暗的大道之上,周围是沉静在黑夜之中的浩瀚城阙、阴森的宫苑,以及鬼魅的亭台楼榭。

我所站立的这条大道如同一路向前铺卷的长地毯般向着前方无限延伸,通向幽眇无尽的地平线尽头。当我左右顾盼时,我才发现周围是料峭诡谲的枯枝老树,枝桠扭张,树根虬结盘曲,宛然一副末日惨象。

大道尽头的夜空中,一丸鹅蛋似的霜月,被纤薄的云丝簇拥着,冉冉地行来,冷冷地照亮我面前这条碧暗的大道和周围朽木群的残枝败叶。

依稀间,我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被唤醒,我记起了这一幕景象。

那是我和玄牝第一次相遇时的梦境。

“玄牝,是你吗……”我喃喃地道。

一阵幽冷的清风细细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月桂兰花般的幽香,像是回应着我的探问,大道前方的月华之下,一道亭亭站立的朦胧女子身影,在云开下的月光中缓缓浮现而出。

轻晕的月光下,女子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玄牝,正静静地背对着漫天的月光,静静地站在那里。

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主人……”如兰香般的话语飘散在月光之中,月光下,玄牝用她那张皓洁恬静的白皙脸庞对着我,就像是被月光塑化了的玉雕。

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玄牝已经换上了我第一次和她相见时的那件月华色的鹿皮绒霓裳,轻薄而富有光滑质感的霓裳包裹之下,玄牝那颀长纤柔的身子更显得玲珑浮凸,美得就像是从画像里走出来的仙子。

一头漆玉般黑发垂垂落地,眼睛却又似膻羚羊眼睛般的柔润,她的刘海细细地垂在前额的正中,像一绺黑色的丝带,而她那纤细的锁骨和纤柔的手臂,也都在月光的铺垫下散发出霜冻般的白色亮光,和冷泠泠的月光融为一体,彼此交织,难以甄别。

所有的一切一如初次,但是彼此的记忆却已截然不同。

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人变了?亦或是一切都没有变,我只是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又选择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梦境?

“玄牝……这是……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恍恍惚惚地向着玄牝蹒跚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踩碎了多少的碎花落叶,方才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玄牝只是微笑着,用她那柔润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主人……”玄牝的脸上没有了初次和我见面时的狂热,那强颜欢笑的脸莫名地触动了我的心弦。

“我……我死了,是吗?”我沉声问道。

玄牝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不,主人,你还没有死……一切都即将走向终结,但是在那之前……主人,你还有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我太不明白玄牝到底想说什么,但是这一次,玄牝不等我继续发问,就主动地向着我伸出了手,然后拉着我和她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