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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4 再来一份。(1 / 2)



中立都市亚特,某间民宅的某房间。卡妲莉娜揉着沉重的眼皮清醒。



头痛欲裂的她,理解到自己还活着。



看来自己在那个九死一生的状况活下来了。



直到从补给队抢夺食物都很顺利,但敌人后来发现她,并且穷追不舍。



卡妲莉娜的记忆在中箭倒下之后就断绝。自己应该死了。



「……这、这里是?」



「终于醒了?这个笨女儿。」



卡妲莉娜拨开被子起身,眼前是一个扬起嘴角的女性。



黑色长发,个性似乎打从骨子里扭曲的表情。卡妲莉娜想忘也忘不掉。



个性处处是缺陷,将满三十岁的女性。姑且是卡妲莉娜的继母。



「……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家?我明明在战场啊?」



「因为你被敌人包围差点没命的时候,我跟两个爱管闲事的人硬是救了你。晚点去道谢吧,因为那个笨蛋吵着说『我杀人了~~』,明明是狂战士却没什么胆。」



「……为什么知道我的位置?」



「多亏你的继姐。她似乎让尸兵潜入要塞,想找机会带你走。但我本来叫她别管你就是了。」



卡妲莉娜的继姐是死灵术师,将她带回这个世界的元凶,也是操纵上千尸体的怪物。



「……我非得回去才行,没空在这种地方玩。我再不赶快回去,上校就会死掉。没错,我非得尽早回去才行!」



卡妲莉娜跳起来想打理物品出发,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脚无力、视野模糊。



「笨蛋,你昏迷了一个月,怎么可能突然就能自由行动?既然明白就安分点吧,我现在端吃的东西给你。」



一个月。卡妲莉娜愕然听着这句话。



「我、我昏迷了一个月!?」



「对,还以为你会昏迷至死,但你还是一样走运。你差点就『又』死一次了。」



「裘、裘洛斯呢?我待的裘洛斯要塞怎么样了?」



「……早就沦陷了。而且尤兹王国也灭亡,建立了新生王国,真是可喜可贺。王国境内似乎直到前几天都在热烈庆祝。」



继母不以为意般低语,卡妲莉娜听得语塞。



王都JF军攻下裘洛斯、萨耶夫要塞之后,簇拥艾儿图拉朝最终目的地——王都布兰卡进军。



完全掌权的法鲁萨姆发动政变,软禁国王克里斯多夫,毫无抵抗就交出王都布兰卡。



巴鲁波拉在这时候自尽。他愧于没能遵守先前和亚尔达的约定而自我了断。渴望出人头地,实现愿望达成野心的巴鲁波拉,却在最后被剥夺权力,没有任何人随侍就抑郁而终。



王都人民们举起双手欢迎JF军。没人将他们称为反叛军,都以洋溢解放感的表情迎接。



连最接近王国的国民也抛弃了王国。



「艾儿图拉公主,恭候大驾很久了,我们众家臣发誓效忠于您。」



法鲁萨姆带着直属臣下迎接艾儿图拉一行人。



迪纳冰冷注视,下令逮捕眼前这个人。



「抓住奸臣法鲁萨姆。他就是恶政的元凶,不用听他辩解。」



突如其来的这番话,使得法鲁萨姆大惊失色。



「说、说这什么话!迪、迪纳,跟先前讲的不一样啊!」



「你以为事到如今只有自己会被原谅吗?你罪该万死。」



「开、开什么玩笑!知道杀了我会发生什么事吗?公主!您想再度在这个国家掀起战乱吗!?」



法鲁萨姆认定迪纳说不通,改为向艾儿图拉诉说。



艾儿图拉瞪着法鲁萨姆告知:



「军方的布鲁本将军与奥库塔比欧将军行文表示不会和你联手,而是和我们共同行动。多亏你丑陋的自保心态,得以不用流无谓的血,这一点我很感谢你。」



「原、原来你们打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



「是被骗的你不对。这样不符合你的行动理念吧?奥库塔比欧将军,麻烦立刻逮捕这个愚昧的家伙。」



迪纳冷淡说完,奥库塔比欧拿起剑。



「请交给属下……法鲁萨姆宰相,认命吧。」



「奥、奥库塔比欧,你这家伙忘记我的救命之恩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对正统王位继承人艾儿图拉公主誓忠,完全没道理被专横至今的叛贼羞辱。」



奥库塔比欧暗自窃笑。法鲁萨姆拖延时间的时候,迪纳主动渗透王国的军方高层。



法鲁萨姆只不过是跳梁的小丑。



利用他人爬到宰相地位的他跪倒在地,武装的JF军士兵团团包围他。



「害死数万人民的罪绝对不能饶恕。宰相法鲁萨姆,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直到审判之日吧。」



「我、我不容许这种事!奥库塔比欧!迪纳!你们迟早也会和我一样!给我记住!还有艾儿图拉,别以为你永远都能维持光鲜亮丽!」



「……你在说什么?」



艾儿图拉露出疑惑表情,法鲁萨姆愤怒放话。



「你底下的人至今假借大义之名做过什么事,你应该从来没过问吧!这个愚蠢的丫头——」



「卫兵!把这个人带走!不准他继续乱讲话!」



迪纳打断他的话语向卫兵下令,卫兵随即粗鲁将他拉走。



「哈!过来!」



「可、可恶!我是宰相!堂堂的宰相啊!」



没有任何人出面袒护法鲁萨姆,连直属臣下都抛弃他。将来迎接他的只有「死」。



行刑前,迪纳在哭喊反抗的法鲁萨姆耳际,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



自己是谁、为什么要陷害你、你为何非死不可。



法鲁萨姆睁大双眼,惊愕注视着自称迪纳的昔日部下。



他就这么茫然自失地被送上断头台行刑。



从贵族侍童爬到宰相,独揽大权为所欲为的这个男性,为人生划下草率的句点。



国王克里斯多夫不发一语毫无抵抗,等待审判的日子来临。



身为必须统治国家的君主却不顾政治、虐待人民,害死数万人。他的罪行只会被判处死刑。



解放王都两周后,克里斯多夫和恶名一起化为断头台的露水消散。这同时也是迪纳完成报复的瞬间。



昔日身为谍报队员的他粉身碎骨地效力,法鲁萨姆与克里斯多夫却将他当成用过即丢的棋子抛弃。



迪纳在大义名下,漂亮讨伐了罪大恶极的他们。



将国王处死之后,王都大规模举办庆典。新世界来临,未来充满希望,所有人都眼神闪亮、笑容满面。苦难的岁月宣告终结,战斗结束了,之后只须完成复兴的工作。



成为人质的帝国第一皇太子艾雷克·齐兰德获释,后来经过尤里邬斯竭力协调签订和平条约。



王国将会改变。王国将在美丽的希望——艾儿图拉之下脱胎换骨。



艾儿图拉女王与尤兹新生王国就此诞生。



王国举国欢腾,庆祝新生王国与新女王的诞生。



尤兹新生王国的历史编纂室。迪纳授命成立的这个部门,负责将王国建国史正确传达给后世。



以千年王国为目标的迪纳,非得将解放战争的正当性留作记录。他下令将起义到解放王都的过程整理为《解放战争记》。



编纂室的书记长,正在斥责一名年老乖僻的书记官。



「要我说几次?我说过不准基于你的私见篡改记录。把我标记的地方全部修正。」



「书记长,我是在纪录正确的历史,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否正确由我判断,你只要写下真相就好。」



「那就没必要修正。我只写真相。」



「关于『死神』的记述,写她除了身分是女军官之外一切不明就好,没必要写她是出身农村的少女。」



「但这是事实。我有找到文件,也做过探访调查。」



「无聊,王国将领们都是基于私利私欲而战,其他的事情没必要纪录,只要详细记载JF军的美妙英姿就好。」



「这样过于偏颇。我不认同需要修正这些地方,记录得从中立观点整理才有意义。」



举例来说,书记长要求修正「JF军趁着王国与帝国爆发小型战端的时候,在沙尔巴多鲁城塞策划武装暴动」这部分。



「这是错的。JF军是接受民众拼命恳求才『逼不得已』起义,并不是自行动用武力,不准写错。」



「事实就是事实。此外,特南之乱的真相依然不明,这部分得进一步详细调查才行……」



老书记官说完,书记长放话表示没必要。



「真相显而易见,明显是当时的贝鲁塔指挥官——贼将达威特的指示,证人要多少有多少。」



「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是达威特的指示。」



「确实有人民牺牲,而且进行屠杀的是王国兵,客观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到头来,这个事件的开端不明确。特南领主为什么攻击农民?当时许多农民包围,他肯定知道先动手会造成什么后果。此外,明明临时向人民征收物资,却没有留下记录。抢走的物资究竟运往哪里?疑点太多了。」



「哼,完全没问题,应该是领主想中饱私囊吧,因为那些家伙满脑子只顾自己。」



书记官无法接受,书记长像是不想理会般狠摔文件。



「最大的疑点,在于特南的起义农民们为什么高举JF军的旗帜。谁带军旗进去的?手法太俐落了。JF军像是早就知道会起义般,预先对贝鲁塔——」



书记长粗鲁拍桌,如同要打断书记官的话语。



「闭嘴!听好,并不是一定要由你写,递补的人员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没办法接受就立刻辞职吧,我不需要眷恋旧王国的人!」



「荒唐。辞职比写下虚构的历史好一百倍。容我告辞,之后就写你们喜欢的历史吧。以千年王国为目标?顶多撑一百年就算好了。」



「你这家伙应该知道这么说的下场吧!」



「请自便。到了这把年纪,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眷恋。记得恐吓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啊。」



年迈的书记官撕毁整理好的文件,离开编纂室。他粗鲁关门之后,以消沉表情叹息。



「历史由胜利者撰写,这样根本无法改变什么。重点是要从历史学习、反省,避免重蹈覆辙,他们为什么不懂?」



擦身而过的官兵们都挂着开朗表情。现在应该没问题,但或许总有一天会重蹈覆辙。



所以为了警惕,非得记下正确的历史才行。他们为什么不懂?甚至不想理解?



「……不是没改变,是无法改变吗?所以才会重复愚蠢的过错,何其空虚。」



王宫大厅挂着艾儿图拉的肖像画展示。



——到最后什么都没变吧?老书记官祈祷自己只是杞人忧天,持续注视这幅象征希望的绘画。



庆典期间,迪纳和王都布兰卡的有力人士会面。



他带着周围的武装谍报队员回到王宫。他带着多到危险的护卫是有原因的。



前几天,降将奥库塔比欧被人发现惨死。



而且是在满是士兵的兵营,在卫兵森严警备的将官室。



奥库塔比欧似乎受到骇人的拷问,死状毛骨悚然到难以形容。迪纳发布缄口令严厉禁止消息外泄,着手缉凶,但办案状况不甚理想。



如今在新生王国,就算杀掉失去权力的奥库塔比欧,也没有任何人会得到好处。是疯子随机杀人?还是基于私仇?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麻烦事。



因此才会加派人手保护新生王国的重要人物,未雨绸缪。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子,但那种杀人方式不像人类所为,简直是——」



恶魔或是「死神」。想如此低语的迪纳背脊突然窜过一道战栗,因为他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刺骨杀气。



这里是王都的大马路,直到刚才还在的人影全部消失。虽说是深夜也不太对劲。



酒馆还在营业,肯定也有顾客,平常娼妇拉客的声音多到烦人。夜晚的繁华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态,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雾很浓。回神一看,迪纳四周出现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浓雾。



迪纳身穿商人用的轻便衣物乔装,武器只有藏在怀里的短剑。



感受到生命危险的迪纳,打响手指通知躲藏在周围的谍报队,但是没有反应。



「来人啊!回答我!」



他试着直接大声呼唤……没回应。没任何人吗?迪纳提高警觉。



前方的雾开始映出黑色人影。



「没用的,因为都杀光了,只剩下你。」



如同少女的高亢声音这么说。



「是、是谁?」



「你说呢?我是谁?」



听起来像是消遥,却洋溢浓烈的杀意。迪纳寒毛直竖。



「谍报队,杀了那个家伙!来人啊!没听到吗?」



迪纳慌张失措,呼唤周围的护卫。没人回应。



「奥库塔比欧那个人渣杀掉了,想说接下来让你体验一下,我才会专程来这里。」



雾中映出娇小的人影,以及另一个影子。身披黑色褴褛,带着大镰刀的非人怪物。



少女与「死神」,两个身影接近迪纳。



「死、死、死神雪拉·札德!你、你这家伙原来还活着!」



「我又吃到了,所以恢复活力。真的很好吃,那是百吃不厌的味道呢……好啦,差不多该开始了,梵达已经先去等你了。」



「梵、梵达?你、你这家伙难道吃了梵达!?这个疯子!」



雪拉笑着否定迪纳如同惨叫的询问。



「我吃的是更不一样的东西喔。何况我不吃人,因为那在各方面不太妙吧?」



「开、开什么玩笑!没死成的家伙,给我回地狱!」



迪纳抽出短剑刺向「死神」。



自己不能死在这种地方,接下来才正要开始。



要协助艾儿图拉实行正确的政治,让新生王国丰饶。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接下来才要享受荣华啊,我为此赌上自己的一切努力至今,即使沾满污泥也忍耐至今。



在建立千年王国的鹰架与基石之前还不能死,不可以死在这里。



「呵呵,你一副讨厌死亡的样子。但是放心吧,我会让你变得想死。」



刺出的白刃被「死神」轻易挡下。迪纳咬紧牙关拼命用力,希望能挣脱困境。



「我还不能死!我要活到新生王国的基础建立完成!所以我——」



「不行,因为我决定绝对要杀掉你。我会花时间好好解决,你就尽情哭喊吧,不用客气哦?」



「你、你不懂吗!?要是杀了我,至今付出的牺牲将会完全白费啊!我可以让数万,不对,让数十万的人民……!」



「闭嘴。」



她像是嫌碍耳般抓住迪纳的短剑,抢走。死神滴着鲜红的血。



雪拉以湿润的手抚递猎物的脸,将刀子插入猎物肩膀。迪纳剧痛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