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好大啊？！那个，那个……」



在超近距离上，被人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我一边身体向后仰去，一边拼命地构思着答案。以VSINGER进行活动中，『中之人note』的暴露是不被允许的。因为我不能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必须找个理由蒙混过去。



注：中之人（日语：中の人），初指布偶装服装之下的扮演者，后衍生为声优、扮演虚拟UP主的人、特摄作品的皮套演员等多种含义。



我的脑袋快要炸了，绞尽脑汁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地方性的卡拉OK大赛取得了当地的第一名，类似这样的吧？」



「啊啊~」



神情有些微妙，我的借口被接受了。



「嘛，在那种地方唱歌稍稍好一点也能得到好评的嘛？抑或者，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啊，快醒了。」



「……嗯……呐……」



大概是教室里太吵了吧，趴在桌上的诗歌双肩抖了几下，慢悠悠地抬起了脸。



毫不掩饰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要拜谒一下这个被星探发掘的女孩容颜。



对自己已经成为话题中心这事情一无所知，诗歌毫无防备地一脸惺忪，接下来，呼~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哥哥，早上好」



「哦，哦。早上好……乱糟糟的呐，头发。」



「嗯？」



诗歌一脸疑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但是即便她用手按住，只要一松开手，睡乱了的头发还是会轻轻地跳来跳去。



教室内肆意膨胀起来的期待热气球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一听说是被星探挖掘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家伙呢，原来就是一个在老家唱歌好听的乡下姑娘，人还呆呆的……显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轻视的气氛。听说每年都有些没有什么结果的不入流的星探呢。



嗯，对了，我也没什么异议。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因为诗歌抬起头来的时候，她那头从来没去过美容院的长发，胡乱生长着，乱作一团。因为用手臂当作枕头的缘故，脸颊和眼角还有些微妙的变形。眼睛红红的，甚至脸上还残留着口水的痕迹。



被认为是丑态百出了吧。不，即便是这样我也认为这是在可爱范畴之内呢。但是在这个集结了众多审美意识极高同学的教室中，好像会被瞧不起呐。



散了吧，散了吧。空气中就是这样的氛围。同学们突然兴致全无，视线也散开了。



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惜的。因为我就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倒不如说，这样反而更好。



「乐斗。还有诗歌。」



秋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们是朋友啦。以后请多关照，搭档」



竖起了大拇指，擅自就被认定了是搭档吗？



……这意味着，阴角搭伙吗？嘛，也是事实，算了算了。



＊



「呼——啊！真TM的累啊！」



「喂，哥哥。」



下午两点左右。从学校出来坐上电车，到达我们所在的站点下车后，我将积蓄已久的疲劳伴随着浊流般的叹息，重重地呼了出来。



开学典礼以及短暂的HR班会，虽然这些极短的既定安排都在一上午都完成了，但是我还是感到了全身疲惫，就像是被一根沉重的链条锁住了全身一样。



久违了的学校，久违了的坐电车上下学，久违了的和人说话。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久违了。如果一个运动不足的人突然开始全力奔跑，一定会浑身肌肉酸痛吧？这属于精神毅力板块了。说实话，身心俱疲。



特别是要介绍自己，也很费劲。我真心希望不要用回合制啊！轮到自己的时候，视线全部集中过来，那种感觉无论经历几次，都会感觉到痛苦不堪。阴暗属性，只想生活在阴影中的我，像这样突然暴露在聚光灯底下，死的心都有了。



我觉得吧，好不容易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但是其他人听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啊，啊，那个……这个吧，那个……我，我是，池、池袋、乐、乐斗。要是没变成这种沙哑的声音就更好了。还是嗓子哑了啊。死了算了。



人行横道前我等待着红灯的时候，大脑开始作茧自缚，真心想要冲到路上得了。诗歌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毕竟当着妹妹的面，我绝对不会跳到马路中心。



「话说，诗歌。你居然那么流畅地介绍了自己，没想到啊。」



「练习过的。完美。呼呼」



「真的假的？『我是池袋诗歌，请多多关照。请不要提问。』居然练习了三句之多，这也太天才了吧？」



「还有，托刘海过长的福。很难看见。很好。」



「啊，也是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诗歌过长的刘海因为睡觉变得乱糟糟的长发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难得脸长得如此卡哇伊，还要藏起来，真是浪费了。但是这个实际上是她对待旁人的防卫手段。



她可以看到声音中的『颜色』



那个『颜色』就是融入到声音中的感情、各种各样的力量，彻底直观地可视化。对于满含恶意奏出的声音，有着难以置信的丑陋和郁结的色彩。



初中的时候，她就是因为无法忍耐这个『颜色』所以才彻底从教室里消失，变成了家里蹲。



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让这个世界变得稍稍有些难以分辨。



或许会有些不方便。但是对于诗歌来说，这种方式才是容易的生存方式。



信号灯变成了绿灯。确认左右，再确认路面上的汽车已经完全停住了之后，我拉起了诗歌的手快速通过马路。



注意力涣散的诗歌有个毛病，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一动不动，所以外出的时候我就很焦躁不安。简而言之，真的是处处都要保护。除了音乐以外，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会。



走上了步行道，我松了一口气。我们沿着一条冷清的街道向前走着，就在刚刚路过公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当地初中生模样的男生在用手机拍照，一下子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我说啊，诗歌。班主任说过的『那个』，怎么办？」



「『那个』？」



「缭兰高中的校规。全体学生都要在『一八live』上注册账号。」



「一八live……啊」



「看来记不清了吗？拜托了，妹妹，我们的伙食费就取决于你的成绩了。」



「我没什么兴趣……」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知道！但是为了稳定的生活费，求求你了！」



我跪在了柏油马路上，土下座，祈求诗歌道。春天里，被阳光晒得有些温暖的地面一点一点地炙烤着我的额头。幸好不是夏天呐。不过嘛，夏天的话，我才不会在外面土下座呢。



就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教室发生那一幕之后——在地狱般的自我介绍结束后，看起来很淡漠的女班主任向我们介绍了缭兰高中的校规。那真的是在普通高中绝对无法接受的，超出常规的校规。



私立缭兰高中学生守则



一．在校学生全部都要在一八live上注册账号，同时必须使用账号。



即便是已经拥有个人账号的人员，也要遵守规则从零开始。



二．用第一步注册的账号，从事视频投稿和直播活动。



活动内容以及活动的频率自由，只要不违反公共秩序和道德即可。



你可以自由发布任何你喜欢的内容，但是要是违反了相关的版规，一样和普通用户一样上BAN位，坐小黑屋。所以投稿内容还请多加注意。



三．每个月发放的生活津贴是根据账号的评价等级对应相应的金额。



而评价的标准是参考当月的浏览量，点赞数，以及打赏金额等等这些指标进行综合评断。



确定评价的算法并不公开，也不会接受任何质询。



四、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请快乐地展现自己风采吧！



「那个叫天王洲的大叔，居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信息！的确他说过对应成绩支付生活费，但是这个成绩居然和投稿挂钩……就说这里是一所艺术学校吧，但是完全超乎想象啊！根本想不到啊！」



要不把我和诗歌两个人的分数加在一起算吧，不过那样普通的学生不就心灰意冷了吗？



还是说，那些以成为一线艺人为目标的学生们可以轻松地胜任这些事情？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过于残酷的系统。



看着我手机画面上记事本中的校规，诗歌满脸疑惑。



「直播……类似于WAYTUBE吗？」



「差不多吧。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活跃人群相较御宅族，普通的年轻人和女性要更多一些，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露脸直播。」



「露脸…… 只是“Seeker”不行吗？」



「不行。」



「……。想想办法。拜托了，哥哥」



「办不到」



我没有那种权限。总之吧，我要是那个权力，我还上学干嘛。



「不可能简简单单地用“Seeker”身份啦」



「诶？」



「你是以池袋诗歌的身份上学的吧？所以，以学生身份注册的账号同学之间应该是知根知底的，一旦“Seeker”是你这件事暴露了的话，我们之前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自由活动的场所不就over了吗？」



「我不要！」



「对吧？我理解你不喜欢露面，可为解燃眉之急，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会处理好所有麻烦的，可以吗？拜托了！」



「……。好吧，好吧。」



「你同意了吗！」



「寿司」



「啥？」



「不要回转寿司，我想吃。你要是带我去吃的话，我就同意。」



「可恶……这是大人的交涉伎俩啊！我不记得教过你啊！到底是谁？从哪来的人居然灌输给你这种思想。教会了我妹妹这种古怪的念头，我要诅咒你！诅咒你这家伙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我和哥哥学的」



「哇呀呀！神明先生stop！刚才的委托我要取消掉它！！」



万恶之源……是我，吗？！



我不免有些失落，颓丧万分。突然间我的眼球动了一下，瞥了一眼诗歌。她那双纯洁无瑕的双瞳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辉。



「waku waku！寿司！好激动！」



「……这！好，好吧！走了，走了！去吃寿司」



「耶！」



我对妹妹的撒娇全然没有抵抗力。



算了，算了。只要有诗歌唱歌的能力，就算不用“Seeker”这个名号，也能取得最低限度的数字吧。生活费貌似有了基本保障，不管了那寿司是不是回转了！豁出去了，QTMD吧！



＊



在饱餐一顿贵得要死的寿司之后，我们回到家。诗歌因为吃饱了饭，所以昏昏欲睡的。我用力摇晃着她的双肩把她叫了起来，让她准备直播。



吃饱了就满足的大睡特睡，这是绝不允许的恶行！



不劳者，不得食！换句话说，一定要通过直播搞到好成绩，才能赚到钱，才能回收吃寿司付出的钱。



「那个，设置成这样就好了吧？为了让别人看不到“Seeker”的插图，我们需要把墙上的海报摘下来……」



诗歌的房间，壁橱里的秘密录音棚中。我踩着散落一地的内衣和零食空袋子，调整着PC的设定，摆好了直播用的麦克风，调整好手机的固定支架方向。



基本上，“Seeker”只是上传翻唱的视频而已，要是假设以此为直播环境，条件是不齐备的。



但是，聪明如我，早就料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准备好了直播用器材！



我梦想着，总有一天诗歌会克服自己不擅长交流这个事情，在人气VSINGER的直播中，获得超多打赏，赚到很多的钱。



即便不工作，我也要赚钱生活下去！为了这个目标，我——池袋乐斗不遗余力！我就是这种人。



总之，只要像这样稍稍整理一下，就能整理出一个像样的直播环境。



「好的，一个简单的直播布景完成！」



「哦！啪嗒啪嗒。」



「你知道第一次直播需要展示什么吗？」



「巨乳展示&热舞。」



「完全正确，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确实，有这样利用身体特征来吸引男性粉丝，同时也收获不少粉丝的主播。



但是，那恐怕是会被BAN的吧。最重要的是，诗歌也不应该做这种内容。



「第一次直播就是介绍一下自己。我刚才一边吃寿司一边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似乎在一八Live上有很多期待缭兰高中新生出道直播的重度用户。有那么一群人，会把『＃缭兰高中新人出道』这个话题标签下所有的自我介绍的直播以及新人的所有档案都翻看一遍，如果能被这些人喜欢的话，就会收获一个稳定的数字了。运气好的话，一下子爆红，一口气冲进了明星圈的学生似乎也是每年都会出现的。」



「呵呵。真方便。」



「一投稿就有“必须要看”这个话题标签，这已经占据天时地利了」



WAYTUBE上“Seeker”花了很长时间才获得了一定好评。



以虚拟偶像形式活动的人数，正在每月超过数十人的势头不断增加，仅仅拥有二次元的外表是不会被发现的，那是一个竞争残酷的红海市场。



……或许，这次是一个机会。



即便是在那个被人发现难度极高的WAYTUBE上，诗歌的歌唱能力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狂热粉。



既然有了保证一定会被人看到，那么第一天就会话题沸腾，粉丝数目暴涨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呼，呼呼呼。哈哈哈哈……赢了！」



「赢了以后会怎么样？」



「你知道不知道？要是赢了的话……寿司，吃寿司的时候可以加一块金枪鱼大腹肉」



「金枪鱼大腹肉……！」



诗歌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来吧！就用我写好的剧本来做自我介绍，顺便在用阿卡贝拉形式唱几首热门歌曲。一八live的观众嘛，一定会轻松get到他们的！一举得千金！酒池肉林！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了！哈哈哈哈哈」



「为了金枪鱼大腹肉……加油……」



诗歌攥紧了小小地拳头，鼓足了干劲。



拜托了！诗歌！



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在地下音乐圈中博得了极高人气的歌手才能吧！展现你真正的实力吧！



＊



「为……什么……啊」



第二天。上学路上，在电车中确认了一下诗歌自我介绍的录播视频播放数和点赞数，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抓着吊环的手一下失去了力气，就像失去了生命的海带，颤颤巍巍地跪到了地上。



诗歌在一旁吃了一惊，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手机



「哥哥，这是……大腹肉？」



「大腹肉已经不行了。」



「那，中腹肉还有机会……吗？」



「没有」



「扎心……」



天真无邪的眼眸流光一转，失去了光芒，变得白浊。



大概是受到了打击了吧？我懂……我也被打击到了。



只是，消沉只持续了一秒！



「话！说！啊！怎么可能啊！？？」



随即，这份负面情绪转变为怒火，喷发而出。



真真可笑至极！这个直播，可是有诗歌的歌唱能力打底的啊，怎么就取得这样的结果。



哦，对了，手机上显示得数字如下：



【播放量】178【点赞】3【打赏金额】0元。



【关注人数】3人



吊车尾……



我去看了一下贴着同样标签投稿的其他缭兰高中新生直播数据，播放量几乎都超过了200。



这也意味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诗歌的直播基本上就是点击量的最低数字。



点赞的只有三人，因此谁干得完全可以轻松查出。



嗯，3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我。实际上的粉丝只有2人……不对，点赞这种事任何人都能轻松点一下，所以也是有随手按了一下的可能性。



「为什么啊……其他人全部都是超越诗歌水准的天才吗？」



手忙脚乱地将耳机插到手机上，赛到了耳朵里



还在发抖的手指点开了同学们的直播回放。



『谢谢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3Q~~~耶！』



狗屎东西，下一个。



『HI, 接下来呢给大家带来的是一首连续打破Billboard Japan Hot榜第一名记录的歌曲，我有点记不清了，唱唱看吧 ♪』



第一天直播要和搞怪划清界限啊！Next!



『 Nack的汉堡，我一口气吃遍了所有菜品』



和音乐有毛线关系！Next!



手指左右滑动着，看了看同学们的直播，全部，全部都是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与音乐无关的直播内容相当多，我不明白，诗歌的翻唱怎么会输给这些玩意。



真要勉强列出他们的直播中，诗歌所不具备的东西的话——声音洪亮，长得漂亮，大概也就这些吧。



唱功一般这事姑且不论吧，只要有这两点确实也算具备了艺人的特点。



因为我仅仅看了一些播放数差不多水平的视频，排名较高的梯队一定是才能和颜值俱佳，这么想来肯定是没错的。



「随后有时间再慢慢研究部……全看一遍会累死人的，值得称道的学生信息如果能集中在某个地方的话，那就太方便了……嗯？」



「哥哥，这个。麻奈」



「咦，还真是秋叶。那家伙今天早上还在直播吗？」



惹人注目的视频封面上，昨天坐在我身边的女生——秋叶原麻奈正在比着剪刀手。



「既然她是音乐学科的，那意味着这家伙也是音乐创作人吧？」



「麻奈的声音，我很期待，想听。」



「哦」



在诗歌的央求下，我将一只耳机塞进了她小小的耳朵里。



点开秋叶原麻奈的直播回放。



『欢迎来到manamana的缭兰高中汇总频道！在这里，我们会将标注缭兰高中标签的相关直播投稿进行排名，并且选出最引人注目的学生哦~！』



「这不就是蹭热度吗？！」



「歌曲……没有……失望……」



『嗯，今年的新生最好和最差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排名最高的一批人真是天才辈出，中间层相当薄弱。也太糟糕了吧。』



「居然开始评价学生的直播了……这家伙站在那个角度上呢？！」



但是令人气恼的是，秋叶的直播也比诗歌昨晚的播放量高很多，遥遥领先。



播放量早就超过了1000。这还是早上播放，回放的话今天应该能播放量超过5000了吧。



「确实，追求热门的狂热粉丝的周边，一定有整理情报的需求吧……」



或者说，其实这也是我现在所急需的东西。



实际上，有了秋叶的整理真的是相当便利。我看完了她的视频，大体上就对音乐学科的学生实力有了明确的把握。



第一名，果然是涩谷艾利欧。昨天在教室里就是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成绩也是压倒性胜利。



【播放量】304860【点赞】9830【打赏金额】284950元



【关注人数】46000人



0的位数没数错。即便是现役职业人士，也很难做到这个数字吧？



内容除了自我介绍外，也和诗歌一样翻唱了现在最畅销的单曲。



「这个，我想听。」



「哦」



我暂时关掉了秋叶的直播。搜索涩谷艾利欧的直播录像。



检索……哈，没到那个地步吧？



首页，热门，最热视频榜，前几名。



打开——竖起耳朵，一个沉重的声音向我耳中压迫而来。一瞬间还以为是什么，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涩谷艾利欧的问候声。



真不愧是歌手的音量，即便是普普通通说几句话也很大声。



虽然声音很大，但是并没有令人不快。倒不如说，她所有的话语入耳之后没有造成任何压力，自然而然地实现就被画面所吸引。



但是对于诗歌来说，似乎对别人无聊的自我介绍毫无兴趣，像是有点着急，拽了拽我的袖子。



「快进到唱歌部分」



「哦……那个，这里差不多了」



——那我就开始唱啦，咳咳……



听到了这句开场白，我停止了拖拽进度条。



然后，再次播放。



耳畔响起的声音是一种透明的whisper voice，仿佛就像是用羽毛轻抚过鼓膜。



她用纤细的少女声音，将这首流行情歌演绎得很悲伤，但是唱得很好。



嗯，做的超漂亮。



说实话，我觉得我家诗歌要唱得更好，是我家诗歌太厉害了呢。



毫无疑问，专业水准！和刚才看到的那些其他学生们的翻唱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辉夜和浦岛太郎的乌龟，差不多就差这么多。



「…………。…………咦？」



诗歌在歪着头，满脸疑惑。



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思路，她不断地转着头。



「嗯？……」



「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嗯……很微妙？不过戴着耳机，看不清楚。」



「啊，原来如此」



诗歌的通感是能看到音乐中的『颜色』



感知『颜色』最好不过的方式是在现场亲眼所见。要是隔着某些东西的话，『颜色』看起来也会感觉到模糊不清。



明明在涩谷艾利欧的歌声中感受到了某种违和感，却无法捕捉到那种违和感是什么。



或许这种感觉令人不舒服了吧，诗歌开始呼呼地左右摇晃脑袋。



「啊——啊——」



「哇啊！喂喂喂！别甩你的长头发了！脸！头发打到我的脸上了！」



「不、清、楚，不、清、楚——」



「停下来！喂，诗歌！哇！头发！嘴里！甩进我嘴里了！」



长发毫不留情地抽打着我，一直持续到我们下了电车。